在渭水通往咸阳的道上,运石块、拉木材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一眼望不到尽头,足足有十几里长。那段时间,修阿房宫和骊山陵墓工程同时进行,咸阳突然间增加了来做工的七十万劳改犯,给居住、交通社会秩序以及人们日常的生活带来了诸多的影响。来做工的劳改犯,最初都是由地方上送来的重刑犯,后来因为重刑犯不够,就加上了轻刑犯,最后轻刑犯也不够,只得征集未犯法的普通老百姓服徭役,这给地方官吏提供了借机发财的机会。另外,这七十万人在途中逃跑和病死的大约占总数的三分之一,还有因生活条件恶劣、营养不良、劳动强度大,再加上管理人员的虐待,一个月下来又会死去不少人,再者,蜀地、楚地多山林大泽,无论怎样防范,每天都有大批逃亡的人,派出的一千人实际上回来的还不足五百人。于是,又向地方要劳改犯,征集普通的老百姓来服役,闹的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甚至出现了劳改犯暴动的现象。
扶苏骑着马缓缓地走着,不时还得停在一边给来往的车辆让道。就这样走走停停,一个时辰还没有走出十几里路。心想,要按这个速度,等到了渭水蒙武那儿,还不得天黑?
“闪开,闪开,没张眼睛。”一辆拉木材的大车迎面而来,旁边押车的士兵边走边喊,嘴里骂骂咧咧。
走着走着,那辆车在过一个水坑时给陷住了,任车夫怎样喊叫,怎样用鞭抽调打拉车的牲口,车轱辘越陷越深。押车的士兵看看靠骂赶车的已经不起什么作用,就拦住来往的行人,要他们一起来推车。因为急着要赶路,扶苏没有下马。那个士兵看扶苏胆敢不听他的指挥,照旧骑在马上,气势汹汹地用鞭子指着扶苏说:“你耳朵有毛病,下来,下来。”
扶苏解释说:“我有急事。”
“看你这熊样,急什么,老婆死了还是母亲死了急着要去奔丧?”那士兵看扶苏是普通人的打扮,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你怎么这样无理,出言不逊。”扶苏下了马气愤质问那士兵。
“嘿嘿,骂你是抬举你,不服气,我看你是欠揍!”说罢,果然举起了鞭子。这个时候的扶苏可不是以前的扶苏了,长城的风雨锤炼了他的体格,再加上蒙恬的指导,虽称不上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但决不是一般人所能吃倒的,只见他把马拴到路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返回来对那士兵说:“如果你现在向我道歉,还来得及。”
“老子自从从娘胎里跌出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词儿。”说着挥动手中的皮鞭,凶狠地向扶苏抽来。
扶苏往旁边一躲,让过了鞭子,乘那士兵身体往前倾的功夫,左手卡住他的脖子,右手抓着他的腰带,使劲一扔,扑通把那人丢在了路边的一个泥坑里。
那水坑不深,也就三四尺的样子,士兵在水坑里上下扑腾,嘴里哇哇地叫着,弄的满身满脸都是泥水,逗的围观的人们哈哈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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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耽误了不少时间,扶苏也没了要去渭水的兴趣,骑着马从原路返回了咸阳,就近去蒙恬府上看望了蒙恬夫人及孩子们,等回到家中时,已是黄昏时分,母亲听说他回来,就过来看他。
扶苏给母亲请过安,又问了姨妈的情况。他让丫环扶金屏去卧室休息,就同母亲讲起了他和灵芝的事。
一听灵芝是个山村的姑娘,母亲就不大同意,说:“让一个什么规矩也不懂的山村姑娘到咱们家来做媳妇,不大合适吧。”
扶苏见母亲不大同意,就百般地求情,说灵芝是多么的纯洁,多么的机灵,多么的美丽,多么的懂事,将来一定是一个贤惠的孝顺的媳妇。说的苏姬心软了,就说:“她真要像你说的这么好,我当然会认她做我的媳妇。”
“谢谢母亲。不过,这是还得劳母亲同金屏说一声,免得她以后争风吃醋。”
“这事你跟她去说,我不管,灵芝是你自己找的。”苏姬说话的口气很坚决。
“那我去说,如果她要是不同意,还得劳你的大驾。”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晚上睡觉前,扶苏对金屏说。
“什么事?”金屏用深情的眼睛看着扶苏。
“我准备纳一个妾。”
“纳谁?”金屏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你不认识。反正就这么个事,今天告你一声。”
“苏哥哥,要是你以前提这事,我没意见,因为咱们成婚这么多年也没有个孩子,可现在我已经怀孕了。”
“照你这么讲,有孩子的就不纳妾了?”
“要纳,也得再过几年,等我年纪大了。”
“这只是你的意见。”
“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她叫灵芝,今年十六岁,她家住在离我们修长城不远的地方。”
“怪不得你走了半年也不回家,原来在外面已经有了女人。”金屏终于忍不住了。
“金屏,你不要胡搅蛮缠,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之所以不回家,是因为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