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成听到这里,普修身体又开始颤抖:“那就是恶梦的开始,你该知道那是什么?”
“瓶子里就是再生细菌,那纸条上是什么?”
“纸条写的是:如果你为这力量而恐惧,就将它送往群狼流泪之地。”
卓成只觉天晕地旋,像一万道霹雳打在头段,他一把抓住普修的手:“哭泣的狼群?哭泣的狼群?”
“啊!上帝啊!”普修刚被他扎伤的手捏得剧疼:“别告诉你也是?”
卓成的手在胸前绞紧:“他们是什么?一个组织?一个地名?还是某种代称?”
普修说:“我更想知道的,是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其他人得到过他们的馈赠,仅仅只有你我两人吗?”
“我们两个够恐怖的了。你可以打造一支不死的军队,可以造就世界上最恐怖的生化武器。而我掌握了一切情报,也许他们想利用我们来征服世界。”
“你是耳目,我就是拳头。”普修摊开手:“是的,完全够了。”
“这就是恶梦的开始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卓成打量着他。
“因为我害怕,就从我的猫开始……”
“你的猫?”
普修说:“我曾经心地是如此仁慈,仁慈得哪怕是误伤一只蚂蚁,我都会痛哭流涕。谁会相信我会对我的宠物,那只漂亮的白猫,作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呢?”
“你把它怎么样?”卓成好奇地问道。
普修道:“我吊死了他,我先戳瞎了它的眼睛,然后吊死了它,我到现在,我还不明白我当时怎么会那么作,我想我当时一定是疯了,疯得像个真正的魔鬼一样,看着那鲜血发出一阵阵地狂笑。”
卓成不禁有了兴趣:“能说来听听吗?”
普修说:“这种邪恶,哲学上似乎没有过具体的解释,顶多说一声‘变态’也就了事了。我相信他是一种本能的冲动,一种微乎其微的原始功能,或者,不如说是情绪,人的性格就由它来决定,使你总在有意无意之间干下坏事或蠢事,而且这样干时,往往无缘无故,心里明知干不得却又偏又要干,明知这样干违背天良法律,却无视自己看到的后果,有着拼命想要以身试法的念头……”
卓成听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倒没有过这种所谓的邪念,他只是想救回甘琳。
普修接着道:“我曾经因为思考如何让再生细菌真正能复活人类的问题而烦躁不安,我思考了许多年,都没有头绪。那时,我有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像我身上的白色一样纯洁的白毛,他爱我,总是喜欢磨蹭我,与我偎依。但是,自从我开始思考那个问题以来,我就心性大变,一点小事都很容易让我发怒,也许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头脑失望的缘故,或许是因为挫败感,总之,我变了许多,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善良的灵魂被我挤出了躯壳,一点一点地……”
“那一天,我再次在桌子前想着问题,依旧毫无头绪,我忽然看到我的白猫正盯着我,我看到他的眼神,仿佛带有一丝嘲讽的味道,虽然我明知他不懂什么叫嘲讽,但我脑子里拼命对自己说,那就是嘲讽。我踢它,它不走,反而委屈地看着我,我突然觉得整个人像发了疯一样,一把把它提起来,它哀鸣着,像是愤怒,又像是乞求,它的眼睛盯着我,那种我看不懂的眼神让我不寒而颤。就那么一瞬间,我发觉我是如此的厌恶那双眼睛,我像发了狂一样,一把抓过桌上一把小刀,刺进了它的眼睛,拼命地挖,拼命地剜,存心要把它的眼睛剜出来……”
卓成听着普修的话,他的面孔通红,提到这一幕时,他面红耳赤,惊惶不安,卓成感到一股寒意,想象那猫眼被他剜出的样子,卓成感到一阵极端的恶心。
普修还在诉说:“从此这猫就瞎了,我看着它的眼睛像两个空巢,深悔自己的过失,这猫从此只要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就会跑,我很伤心,毕竟一只爱过自己的动物现在视你为洪水猛兽了,都是叫人难受的事情。我几次试图接近它,给它些好吃的,好弥补一下自己的过失,可它都不领情。最后一次,我试图抱起它,喂它一条小鱼,可它又想跑,那一瞬间,那种邪念再一次侵占我的身体,我突然狂怒起来,我一把抓紧它的脖子,把鱼使劲往他嘴里按,他呜呜地叫着,不肯吃,只是挣扎。那鱼在我手中因为用力要往它嘴里按,而揉得稀烂,我抓着满手的鱼碎肉,发狂了,我提着它来到外面,用一根绳子把它吊了起来,勒住脖子吊了起来,狂笑着看着它在上面挣扎,直到它气绝……”
“然后你就自暴自弃?”卓成听到这里时已经手脚冰冷。
“是的,这就是邪恶,说不清楚是种什么样的东西,只知道把杀戮当成了取乐,就像孩子一样,他们有时会杀一些小昆虫或小动物取乐,这时的他们也是邪恶的,但他们邪恶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懂得什么是善良,可我不一样,我懂,可我却背叛了我的善。”普修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我为这件事一生都良心难安,我因此而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我孤独地活了许多年,陪伴我的,只有再生细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