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难惹,只希望唱些对他们心思的曲子,能逃过这一劫。
这歌女,眉目秀丽,声音更是别具一番妩媚,唱苏词豪放总显不尽,歌柳词却将女子心事演绎的婉转曲折千娇百媚,宛若见词中女子的一腔哀怨一腔思念,倚窗颦眉空付落花,把心也为那负心汉掏空了。恍惚里,又觉得词中女子就是眼前女子,眼前女子就是词中女子,柔媚最动人情肠。
那些汉子听了,却大呼不过瘾,他们杀人放火是行家,字却斗大不识得一个,不论苏词柳词听在他们耳中都是如雾如迷空荡荡的摸不着边际,没劲的很。一个脸上有一条刀疤的汉子叫道:“小娘子,给爷们唱段荤的,这歌淡的个鸟,不爽。”听了他的话,二十多条汉子齐的鼓噪起来,不三不四的话语更是不绝于耳。
这一次,小女子花容失色,她虽然历风尘受过多少苦难,但终究是个自食其力挺直脊梁的人。祖孙二人一向小心去的都是些大酒楼,江湖卖艺,难免也受人调戏,可从没有遇见今天这样的。别的人也就嘴上吃些豆腐,至多动一二手脚,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是眼前这些人,看样子却像是一群恶狼般要将这歌女生吞了。
老头子忙捧着琴站起身,护到孙女身前,道:“各位英雄,各位大爷,小人们学艺不精,会得不多,还请各位大爷见谅,坏了各位大爷的酒兴都是小人不对,爷您不用给一文钱,小的这就走,这就走,不坏了各位英雄的兴致。”
他话才说完,坐在他身前的一条大汉已经一抬腿将老头踢得倒在地上痛苦不堪,惊得那女子哭喊着跑去要扶起祖父。但是她哪里还能走动,又一个汉子已经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衣裳,硬要往怀里拉,口里还不三不四的道:“小娘子好俊,让爷香一个。哈哈。”引来一片狂笑。
铁手再也忍不住了,虽然他不想多事,可是若连眼前这样的事情都不管,他还当去管些什么?他才一拍桌子站起,身旁那八尺高一脸胡须的大汉早一步已经一声怒吼单手举起身前的桌子就砸向那伙恶汉,一边喝道:“八里桥捕快金刚铁元霸在此,哪个敢在本爷地面上作奸犯科!”
那些汉子也不是吃素的,一人迎了过来,一脚就将桌子踢得四分五裂,又两个跳了起来,就向大汉冲来。虽听他是捕快,却全然不惧。
冷面人端坐不动,小女子早被推到了他的怀里,挣扎不脱,哀哀的哭泣,他却气定神闲,只一双手不老实。
金刚铁元霸名声响亮,可是武艺并不如何,围上来的三条恶汉已经打得他处处落了下风,好在他身体结实,挨些拳脚也还撑得住,不过嘴上不落下风叫骂不绝。
冷面人此时冷冷的道:“爷们寻点乐子,不想闹事,你乖乖吃你的酒菜,爷们也不来管你,没想到你还来管爷们的闲事?”他这番话,是说给其他人听得,一个是铁手,另外就是那些听到打斗声在楼梯上探头探脑的楼下酒客和店里的伙计。他还想说下去,眼前一花,面前就站了一个人,抬眼看去,就是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吃饭的汉子。
冷面人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衣着朴素貌不惊人的汉子竟然是个扎手的货色,急忙大喝一声道:“弟兄们,抄家伙上。”
他还舍不得怀里的女子,带着往后退,他退到了窗前再无退路,不过一两步间,再看他的兄弟,有的兵器还没来得及亮出来,已经被眼前的汉子打得从他耳边身旁扎手扎脚的飞出了窗外。
冷面人忽的亮出一把匕首,将匕首架在女子脖颈上,向铁手喝道:“住手,否则我杀了这美人。你是何人,来管这闲事?”
铁手早将十几个恶汉打得动弹不得,他怒目注视着冷面人道:“我叫铁游夏,立刻放了这姑娘。”
铁游夏?这名字听起来又陌生又熟悉,冷面人忽然冷汗顺着脊梁骨流了下来,脱口惊呼道:“你是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