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六条百姓根本没有看清楚如何就发现冷血已经赢了,他们平日里最常受的就是卢连的气,看到卢连哭丧的脸和被斩断的手掌,都大声叫起好来。
胡徽也激动的忘记自己平日最怕见血。
没有人知道,冷血其实胜的也不轻松,他虽然仗着快剑,斩断了卢连的手掌,可是卢连十八层拳法也并非吃素的,拳风所及,又震断了才接好的骨头,骨头如同倒刺般刺进冷血身体,冷血已经可以感受到身体里血液涌出,他估计自己伤了内脏。若再拖延的时间长了,怕有性命之忧。
卢连面色死灰,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一直观战的官兵列队走来,前面走着的一个挺着肚子面色白净走起路来有点喘的男子,看他年纪,也该有三四十岁。
那人一见冷血就笑道:“冷四爷,您怎么来这里了?没想到东六条这样的小地方能请得动您这样的贵客。”
冷血一见来人,也笑了,收剑放了卢连,道:“朱总管,您怎么也来了?难道东六条这样的小地方还请得动堂堂相府的大总管。”来人正是王黼府上的朱总管,他与刑部朱月明同姓,又都是心宽体胖,常被误会是兄弟,其实他们之间连一点关系也没有。
朱总管拿起手帕,擦擦额头的汗,道:“今天这天气,还真是有些热的,呵呵,哈哈,四爷近来可好?”
“还好。”
“呵呵,哈哈,好就好,好就好。”朱总管满脸都是笑容。
卢连已经捡起手掌,带着他的一群手下灰溜溜的走了,冷血也没拦他,正主既然来了,虾兵蟹将自然不需要再去管。
朱总管又似乎才看到胡徽的样子,亲热地招呼道:“胡大人,你也在这啊?你难道还没有接到相爷的手令?”
胡徽莫名其妙的道:“什么手令?”
“哦,是这样的,相爷要你今日立刻动身去玉门上任,家不可一日无主,何况是一个县城,大人肩负朝廷使命治理地方,万不可怠慢轻忽啊。”说着朱总管从怀里取出一封手书,交给胡徽,道:“我这里恰好也有一份,想来那送信的人耽搁,大人拿了这封凋令也是一样,尽快上任吧。”
胡徽接过一看,果然是王黼所书的调令,上面有印章,要他即日动身,否则以抗命论处。
冷血自然明白,这是要将胡徽调离东六条,好让他孤掌难鸣,但是这也算是正常的朝廷调度,王黼作为副相完全有这样的权力,不由他多说什么。看来王黼已经再也无法装出雍容大度的样子了,狐狸的尾巴还是露了出来。
此时朱总管转身似乎要走,冷血拦住他,道:“朱总管,就这么走了?您那么辛苦前来,不是有事要办吗?”
朱总管笑笑,“劳四爷费心了,我是顺路经过,刚巧胡大人也在,将相爷的手书交给他,也算碰巧完成一件事,再无其他事情,这就回去了。四爷也知道,相爷府虽然不大,却也一家大小老老少少一群人,吃喝拉撒各种事情也不少,都等着我去打理,忙得很,忙得很那。”
冷血不晓得他再卖什么关子装什么糊涂,可真的是很想在这个老狐狸的脸上狠狠揍上一拳,看他那满面的肥肉可还能假笑。
“朱总管,您难道不是奉了王相爷的命令拆迁来的?”冷血直接问道。
朱总管一脸愕然,道:“拆迁?什么拆迁?哦,四爷是说东六条拆迁之事?倒是听相爷说起过,说这件事似乎有什么问题,四爷正在查着,四爷可查出什么了吗?”
冷血呆了,他没有想到天下竟然可以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可以在如此明白的情形下公然撒谎公然不认账,还可以那么清白的睁着一双快要流出油来的眼睛看着他。
朱总管走远了,冷血终于不支倒地。胡徽及乡民百姓将他抬到了老陈的家里,又派人去找赤脚医生。还好冷血的伤非常明显,赤脚医生也懂得医治,又将断骨重新接好,告诫众人必须让这个年轻人多休息,再不可轻易动作,更不可与人打架。说完,留了一张药方就走了。
而当冷血再次醒来的时候,他首先闻到的是熟悉的牛肉面的香味,渐渐又看见一张关切的脸,他不禁叫道:“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