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老黄马气喘吁吁的奔跑在路上,车辕滚过,扬起长长的沙尘。如同两条土龙一般相互纠缠着。
朱作锋几乎找了整条街,也没有任何马车愿意去迦太基遗迹,最后不得不花两枚金币买了一辆老旧的马车,拉车的马亦是耆老无比,随时都有可能长眠不起。
“哧!”朱作锋跳下马车,将缆绳割断。旋即迅速抓住马鬃,一跃而上。鞭子高高扬起,打了个旋儿落在马臀上。啪啪声直响。
老马虽然已经筋疲力尽,却吃痛不住的扬起前蹄,飞快的向前奔去。如此沙漠炙热的气温下,汗液顺着鬃毛向四下撒去。
加鞭,再加鞭。半个小时后,宏大的遗迹终于若隐若现在沙丘的远处。一阵飞沙过后,老马再也耐不住如此劳累,前腿向下一曲,倒塌在沙尘中,抽搐几下后便一命呜呼。
时值正午,撒哈拉沙漠附近的气息吹了过来,带来了一浪浪的热潮。朱作锋松开襟前扣子,使自己尽量凉爽一些。抬头望一眼远处影影绰绰的遗迹,跨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沙子向下陷去,使得举步为艰。
如此不出一个小时,便已经来到遗迹处。四下耸立的石碑蒙着一层灰土,无法看清上面的字迹。作为庭柱的圆柱体,零星的散落在周围。半塌的砖石建筑,风化腐蚀斑驳,却仍自屹立,诉说着两千五百多年前属于这里的辉煌。
汗滴从额头上滑落下来,流过脸颊,混着砂土钻入脖子,粘痒难耐。多年来养成的忍耐性使得他连擦一下的兴趣亦欠奉,多年前在沙漠中被追杀千里的时候,曾经试过在沙堆里一天一夜的不动弹,只留一张脸部露在外面。
朱作锋不慌不忙的扫视着四周。最后目光聚集在石制的台阶上,多时未经使用的石阶布满了厚厚一层砂土,然而此刻中间却有着一片零乱的脚步印。脚步走去,俯身观察一番。发现这脚印尚算新鲜,确定敌人应该是从别的路上来的,但到达的时间比自己快不了多少。当下拔出小刀藏在手心里,猫着身子向里潜去。希望敌人别这么早的布置好一切。
自真正出道以来,自己尚是第二次干这等没有把握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恐怕亦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敌暗我明,说不定现在早就在敌人的监视中了。想到此处,朱作锋脑筋电光火石般的运动了开来,从事件的开端算起,直到现在。蓦的,他终于明白了过来,轻笑两声后将身躯站直了,从石柱后面正步踱出。拍去身上的尘土,将扣子系好。背负着双手大摇大摆往里面走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遗迹殿门很宽大,却由于长期风化无人管理,已经塌了大半。导致通过处只有两人宽。朱作锋含笑望着一堆乱石后面,用阿拉伯语自言自语道:“这个后面倒是伏击的好地方。不行,我得用大石头砸砸试试,别让人偷袭我了!”说着,装模作样的寻起大石块来。
“喝!”石堆后面的人听了,知道再不出来恐怕要葬身在大石块下了。只好跳了出来,两名上身赤裸的精壮战士,疾步奔来。弯刀在烈日下闪烁不定。
朱作锋飞快的往后退去,待下的石阶后。却反而又往前冲去,沉下身子,趁敌人下石阶时脚步不稳当,一拳重重的砸在一名战士肚子上。使得其哀叫的捧腹滚落下去。
“呼!”弯刀破空声从另一侧扫了过来,朱作锋侧身一闪。右腿踢出。弯刀落地发出金属撞地声,那名战士闷沉呜呼,竟承受不住腿力,往后倒飞出去一米多。背部重摔在台阶棱角上,疼的满地直打滚,伤逝比他同伴严重许多。
朱作锋轻哼一声,捡起落在地上的两把弯刀。走到先前那名战士面前,皱着眉头在他脖子上比划了一番,只将那人弄的面色土灰。却又不敢咬舌自尽。想来这种守门的角色应该不会有多大牺牲觉悟。
那人结结巴巴摇手道:“别,别杀我!求求您了!”
朱作锋微微一笑,淡然道:“刚才你要杀我,现在我要杀你。这很公平!为什么要求我。”
那人急忙摇手辩解道:“我没有想要杀你,原来埋伏在那里是准备把你抓住回去见我们酋长的。”
“哦!”朱作锋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伸手摸了摸刀刃,啧啧道:“这弯刀可正是不错,锋利的很。我猜,如果用力一点的话,你的脑袋绝对会完全的掉落下来。”眼睛瞄到其原本黝黑的脸上,强烈的抽动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了恐惧。便又含笑道:“不如我来猜几个谜语,我要是猜对了就放了你!如果我猜错了,那么,我将用你的鲜血来洗这些台阶。”
“这不公平!为什么你猜错了就要杀我?你会故意猜错的!”精壮的汉子几乎要跳了起来,却被晃眼的弯刀逼了回去。
“其实,我也希望我把这个谜语猜对了!”朱作锋用刀锋在他喉咙上来回摩擦了几次,淡声道:“我开始猜了!首先,我猜我在雇马车的时候,你们就有人盯上我了?是不是啊?”
那汉子脸色一喜,忙不迭的点头起来。
“我再猜,你们故意不和我一起走同一条路,是故意的!还有,我身后当然少不了监视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