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贤十四岁的时候,学习成绩优秀,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这个有点腼腆的大男孩。
一个周末,方士贤和十几个同学相约去看夜场电影。本来也想叫于清远同去,但是于清远并不是他的同班,班里其他的同学,于清远都不熟悉,所以不愿意一起凑热闹。电影并不精彩,从头看到尾,电影的情节并没有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倒是片中的女演员十分漂亮。这是大家在电影散场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心得。
从影院出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了。虽然众人出来,是征求过家长的同意。但是时间毕竟太晚了,如果不尽快赶回家去,以后再想让家长同意出来玩,可就难了,于是大家都急匆匆的走着。转过几个路口,大家陆续分散,最后,同路的人就只剩三个了,其中还有个叫陈芳的女同学。
两个男同学商量一下,决定先把陈芳送回家,然后才各自回家。
街灯不甚明亮,把清冷的光速投到三个行走的人身上,拖出三条移动的影子。
陈芳是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夹在两个男同学中间,兀自胆战心惊,不时说:“你们觉不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这时,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了。两个男孩被她说的心里发毛,好几次回头去看。黑沉沉的路上,除了三个人的影子,哪里还有别人。
忽然,陈芳两抓着两人的手攥得更紧了,她用很小的声音说:“真的有人跟在我们后面,我能感觉到,而且越来越近了。”
方士贤再次回头去看:“你别疑神疑鬼了,真的没人,不信你自己回头看看。”
陈芳连头都不敢摇了:“我不,我不敢看。”
另一个叫王海峰的男生,不耐烦起来,吓唬她说:“不是人,是鬼,鬼是来抓你了。”
陈芳尖叫一声,整个人都贴在方士贤身上。
方士贤埋怨道:“半夜三更的,你别吓唬她好不好。”
王海峰自己也觉得不应该这样说,便解嘲说:“你别害怕,我说着玩呢,就是真有鬼,也只抓我不抓你。”
忽然三个人都听到一声很细微,却清晰的阴沉沉的冷笑,好象就是对着耳朵笑的一样,不由使人头皮发麻,心跳加速。
王海峰说:“陈芳你好好的,笑什么?”
陈芳这时候害怕得连声音都变了,喏喏着说:“我没笑,我还以为是你们笑的呢。”
王海峰用疑问的眼光看着方士贤,方士贤摇头示意与自己无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发足向前奔去。陈芳的腿也软了,几次差点摔倒,被两个男生连拉带拽跑着。
好容易跑到陈芳的家门前。喘息了一会。陈芳说:“我叫我爸爸送你们回去吧。这夜路太可怕了。”
两个男生心神略定,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都摇头逞能说不怕。看着陈芳敲开家门,和出来迎接的父亲一同走了进去。两个男生这才分手。各回各家。
方士贤提心吊胆,一路小跑回到家里的。爸爸和妹妹都已经睡熟了,只有妈妈为给他守门未睡,但也已经睡眼朦胧了。妈妈轻声埋怨他几句,回屋自睡了。
方士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老是念叨着,王海峰的那句话:就是真有鬼,也只抓我不抓你。这让他很不舒服,竭力去想些别的事情,来忘记这句话,可是办不到。
越是这样,心里越害怕。最后连头都不敢伸出被子外面来,身体蜷成一团,紧缩在床的最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朦中,好象是睡熟了,又好象还没有入睡。王海峰忽然来到他床前,隔着被子,方士贤就看到,王海峰在对着他笑,而且对他说;
“就是真有鬼,也只抓我不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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