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然间看见水池台子上有个高高的东西。走近一看,那是一座用扑克牌搭起来的纸塔。庄明哲感到很有意思,扑克牌要一张张立起来,搭成纸塔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纸塔有三层,十几张纸牌组成,花色朝外,背面向里,最上面大小王。庄明哲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
忽然一阵风吹来,纸塔颤动了一下,仿佛要倒。庄明哲的心也颤了一下,虽然和自己无关,但却莫名其妙的关心起来。
忽然,纸塔倒了。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呼叫:“喂,你怎么弄倒我的纸塔!”
一个半长头发的年轻的女孩子站在背后。
庄明哲立刻反驳:“我弄倒的?你怎么说是我弄倒的?我和你的纸塔离……足有一米远。”
女孩走过来指着台子上的纸塔,一字一句地说:“你到底有没有文化,你不懂风是怎么形成的吗?”
“啊?”
“你动脑子想一想,风从那边吹来,吹到这边,撞到你的身上,然后打了个旋,把我的纸塔吹倒了。明白了。”
“不明白。你这是哪门子科学。”
女孩把眼睛一瞪:“我的观点,我说对就是对。”
庄明哲一笑,说:“巧了,我的脾气和你一样,我说不对的就是不对!”
“你不觉得自己很讨厌吗?”
“没错,”庄明哲说,“不过,我今天的心情好。我不跟你一般计较。说吧,你让我如何赔偿你。玩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你也太天真了。”
女孩走到了庄明哲身边,眼睛里忽闪忽闪:“你说这是小孩子的玩意?”
“没错。”
“那你能给我把纸塔再立起来吗?”
庄明哲不屑地说:“这有什么难的!”
他卷起袖子,开始摆弄起来。他的名字叫明哲,就是“明哲保身”的意思,可是这却和他的脾气完全不搭边。他的脾气可以用“古怪”两个字来概括,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今晚,他看到楚翊云被人袭击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所以,心情也就异常得好。
不过,他的心情很快就不好了。因为那座纸塔像是跟他开玩笑似的,怎么摆都摆不出来。好不容易搭了一层,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把那层扑克牌吹翻了。再摆一层,又翻了。
庄明哲的眉头不住地收缩,心里越来越急。那个女孩还在一边讪笑:“怎么了?不是说小孩子的玩意吗?怎么摆不出来了。”
庄明哲越来越生气,最后索性手一拂,扑克牌全都落到了水池里。
女孩拍着手,大笑:“你还是不是男人?弄不好就这样发火。哈哈哈……”
庄明哲硬着头皮说:“这种小孩子的玩意,不值得,不值得我动手。”
女孩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赖和无耻。”
“哼!”庄明哲不说话了。他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女孩甩了甩头发,她的头发盖过耳后,头发很有光泽。眉目清秀,却没有普通女孩子的娇柔,眉宇间有着一股奇特的气质。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呢?帅气,对,就是很帅气的一个女孩。
“喂,这位先生。”女孩突然凑过来。
“怎么?不就是弄倒你的纸塔吗?还把你的扑克扔到水池里去了。我赔你,赔你一百块得了吧。”
如果是个普通人,这些话无疑会让人反感。女孩也是这样,她说:“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一点点的臭钱,就认为什么东西都可以用钱买的来。”
庄明哲一转身,心想:不要钱,我就走。
谁知,那个女孩突然扑到了庄明哲面前,诡异地一笑:“你,你买吗?”
“买什么?”
“买我啊!”
庄明哲奇怪地问了句:“什么?”
“我是……卖的。”
“啊!”
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还不明白,就是这么简单的一点点事情。你买我卖,我们找个地方。然后……哎呀,你是不是男人啊!”
庄明哲就是不喜欢听这最后一句。他再次打量女孩,女孩上身穿了一件短袖衫,下身是牛仔裤。在这个季节里,这种装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装束。
“你不会告诉我,你是站街的吧。”庄明哲还算有点文雅,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词语。
“别这么说,只是特种职业,也算是兼职。”
庄明哲对这个女孩的评价立刻从天上掉到地底下。他历来对这种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林敏茹还有楚翊云这样的女人在他心里也从来没有什么地位。很难想像,这个外表很不错的女孩子竟然也是做这种事情的,而且,还一点也不知羞耻。
庄明哲坐在水池边,翘起二郎腿,问了句:“多少钱。”
“五百。”
“计时还是计次?”
女孩眉头一皱,说了句:“你还挺内行。”
“没办法,在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世界里什么都要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