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靖洗澡、换衣的过程中,张若兰虽然还在打坐,却一直都没有静下心来,郭靖外表和气质上的变化,也全都被她看在了眼里。
这个已经和她的生命合二为一的男人,今后就是她的依靠了吗?
这个男人能够依靠吗?
说实话,这些年来,她一个年轻女子,掌管数千名草莾之中的粗鲁汉子,还要应对各方压力,若说不累,那是骗人的。她也想过卸下这个担子,只是祖辈留下的基业,让她不敢轻易放下,以免所托非人。
可是现在,连自己的人都给了这个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若兰有些患得患失地想道:或许,从今以后,她可以安心地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相夫教子,再也不用操心那些力所不及的“大事”了。想到“相夫教子”的时候,不禁又想了昨夜发生的事情,脸色又羞得通红。
看着这个似乎在这一刻又有了很大变化的男人,张若兰的眼神有些痴迷。
郭靖换了干净衣服,走到张若兰面前,轻轻搂住她的身体,在她耳边轻声道:“若兰,怎么了?不认识你夫君了吗?”
他心情轻松,说出的话也有了几分调笑的意味。张若兰头枕在他肩头,亦喜亦羞地道:“夫君,你好象又功力大进了!真是……无法想象!若兰很高兴!”
郭靖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改变,笑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你给我的心法口诀太高明吧。”
张若兰从他肩上抬起头来,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忽然摇头道:“怎么会变化那么大……若不是夫君一直在我身边,我都不敢相认了。你的气势,真的好象……好象我爹以前的样子,明明站在那里,却让人很难琢磨得透……”
郭靖又惊又喜,要是真的如张若兰所说,他的功力和她父亲差不多,那岂不是说,他一个早晨的修练,竟抵得上十多年的苦功?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的值得庆贺一番了。想到这里,双手一把将张若兰抱了起来,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指了指头上的天空,笑道:“你是我的福星,若没有你的内功心法,我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进步,你高兴吗?”
张若兰被郭靖吻得脸上一红,身体向他怀中依去,伸手搂住他的腰,柔声道:“若兰高兴得不得了!夫君武功高强,若兰以后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说到这里,张若兰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接着道:“夫君,我求你一件事,这件事很重要,但也很危险,你……愿意帮我吗?”
郭靖心中轻轻一叹,她已经猜到张若兰想要说的是什么事。
双手捧起张若兰的俏脸,一双眼睛几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道:“你想要我帮你杀了完颜洪烈,夺取岳武穆的遗书?你认为夺得岳武穆的遗物,就能收复河山吗?”
张若兰一呆,似乎郭靖的答案让她有些意外,她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完颜洪烈?你说的是金国的赵王吧,夫君好象什么事都知道……但我并不是要你去杀完颜洪烈,这个狗贼,我一定要亲手取他的狗命……”
郭靖有些糊涂了,不是杀完颜洪烈,那是什么?皱着眉头道:“你和完颜洪烈有仇吗?既然你不想让我去杀他,那要我帮你什么忙呢?”
“我中原的汉人百姓有谁和这个狗贼无仇?但我要杀他,却是因为他害死了我爹!这狗贼派大军攻打我义军山寨,被我爹用计打退。谁想到这狗贼在战场上不是我爹的对手,却暗地里使用阴谋诡计,买通了我爹的一个侍卫,在他的茶水中下毒,可怜我爹……”张若兰两眼含泪,咬牙切齿地道。
如果完颜洪烈在此,郭靖毫不怀疑她会扑上去咬他两口。只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暗杀对方主帅,也是战争中最有效、也最常用的一招,完颜洪烈为他大金的江山着想,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
同样的道理,郭靖如果为了整个中国的统一去暗杀了完颜洪烈,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决不会有任何的愧疚。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是说出来,即使张若兰不恨他,恐怕每个义军和有些血性的汉人百姓都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汉奸”。毕竟,这里不是高度文明的社会,仇恨,是最不需要理智的东西。
郭靖故作义愤填膺的道:“原来这个狗贼这么卑鄙无耻,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他抓到你面前,让你亲手报了这个仇!”
说着又皱起了眉头,看着张若兰因为感动而温柔得象要把他融化的目光,问道:“你说不是要我帮你杀完颜洪烈,那你……要我帮你什么事?”
张若兰温柔的眼神忽然有些迷茫,然后慢慢变得冷静下来,望着郭靖轻声道:“夫君,我前天才告诉你要去中都寻找我曾外公的遗物,可你怎么知道这是个圈套?”
郭靖能感觉到她说这句话时候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似乎害怕他的答案会让她无法接受。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若兰,你相信我吗?”
张若兰点了点头,颤声道:“当然相信!但是……但是若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