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幕如梭,星光点点,一轮弯月升起于天幕西方。月虽不圆,却明亮,照在大地之上,如同穿上一层银衣般。没有苍然翠绿,没有璀璨红娇,微风却带来了一息清新之气,其中还夹带着刚刚盛开的朵朵梅花之香。天边偶尔传来几声鸣声,南徙的鸟儿的在空中飞翔着,孜孜不倦。
八月下旬,即使在南方,也挡不住自然的席卷,虽然它晚了。油油绿色,已经不现;娇娇红艳,已然昨天。是叶,是花,片片生黄,飘然而落。夏日的繁盛远去,秋日的萧索来临。
赵祁正看着天空,静静的,没有打扰。从小他就喜欢看着夜晚的天空,喜欢夜晚那圣洁如斯的月亮,喜欢皎洁明亮的月光,更喜欢浩瀚无边的天际。看着天空,无论是多么大的烦恼,都会暂时被远远的抛出脑后,忘记了烦恼,忘记了忧愁。
今夜本也要找个客店安顿下来,可是赶了半天的路却仅在午后碰得一小镇,而后竟在未寻得任何城镇之影,只得是在这苍穹之下,以天为帘,以地为席。趁夜好好休息一番,明早也好赶路。也许是过了寿州,离庐州越来越近啦,身上的担子徒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看着周围的景色,虽然是日渐萧瑟,不过在他看来却是另一番滋味。微微一笑,仰望星空。
沈譞独自一人靠在一旁的大树下,庸庸散散,自顾自的舒适。苏梦心坐在马车外的横栏上,凝视着不远处的赵祁正,静静的端详。在她的眼中,赵祁正原本看似无华的面庞却显得那般飘逸,隐隐感觉有股出尘之气,苏梦心曾经见过不少比赵祁正英俊风流的公子,但此时此刻能胜过他的,她却实在是想不出一个。那双眸子,闪闪的,灵灵的,不带一丝的杂色,清明而透彻,乌黑而发亮。朴实挡不住他的一身高贵,那是一种气质,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态,即使是一身很普通的青衫,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此时散发出的气质,让人见到肃然。
没有见到他之前,她以为欧阳博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风流人物。然而此时此刻,她深深感觉到赵祁正要胜过他一筹。平时没有看出来,不过霎时确感受到了,虽然不知道胜在哪里,她说不清楚,说不明白。他的俊逸,不似欧阳博那般迷人,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出尘之感,仿佛飘离与世,随心所欲。他的高贵不似欧阳博般盛气凌人,却有种揣摩不透的自然,彷佛是上天注定。
“小姐,你说祁公子在哪做什么呢?他一个人在那静静的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小翠看了看树下的赵祁正,十分的不解,一个人站在那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也不说,这很是让她奇怪,她看着赵祁正也有半个时辰了,终是不解,忍不住向苏梦心问道。
苏梦心美目轻轻一动,那神情,在月下,动人,还有一丝妩媚,嘴角微微一动,缓缓道:“我不知道,祁大哥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黑夜的天空,也许是在寻找着什么,也许是在缅怀着什么?”
小翠显然对苏梦轩的话不是太理解,小脑袋一摇,道:“看着天空,寻找什么?这也太奇怪了,莫非他要寻找的是这天上广寒宫中的仙子么?”说完,自己也向着天空看去,似乎在寻找什么奇怪的东西。
苏梦心嘴角一抿,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一脸不解之色的小翠,微微一笑,到底是个小丫头,想问题也这般简单。也许不是寻找,而是缅怀。也许是在思恋什么,也许或是别的。
不过此刻也许她也忘了,自己也才不过才十八岁而已。
约莫丑时,夜早已深去,一切静静悄悄的,偶尔的鸟鸣声响彻天际。此时苏梦心和小翠早已悉数睡去,马车里传来均匀有序的呼吁之声,深沉而有力,白日里,不分时侯的赶路,她们累了,确实很累了。
赵祁正靠在小树旁,神清气爽,虽已夜深,却并未有睡意,脑中依然勾画着那日在苏家所遇到的一切,始终想不明白的仍是那一点,他们为什么要对苏家灭门,这个问题如果仅仅是个旁观者,他也许只会好奇。但作为事情的亲历者,他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答案,甚至觉得探寻真想。只是作为一个亲历者,而非局中人,信息是如此的匮乏和稀缺。
想着想着,自己也不禁的摇摇头,实在想不出,收回了思绪,目光突然扫到了不远处的沈譞,此刻他倚树而憩,也进入了梦想,嘴角边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平时虽未注意,但此刻夜深静静猛然注视下,心中还是为之一赞,这还并非是全貌。秋风徐来,打在脸上兀自有点生疼,只见沈譞动了动身躯,下意识的蜷缩在一起,想必是感觉到了凉意。
赵祈正走到车边,拿了件昨日买的披衫走了过去,将它盖在沈譞身上。沈譞似乎觉得身上多了什么暖和的东西,睡梦中眉头微微皱起,醒了过来,睁开睡意醒醒的双眼,只见赵祈正立在一旁,身上多了件披衫,心下知道是他为自己盖上的,嘴上说道:“这东西,我用不着,还是你自己用去吧。”
赵祈正已习惯他这冷一句热一句的言语,并不在意,道:“还是你盖上吧,看你刚才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定是感觉了凉意。”
沈譞此时低下头来,掀起了披衫,道:“你把它拿开,我一男子,南方地界秋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