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心托的事情,既然答应了自然是马虎不得,祈正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选定了适合的曲子,几经调整方才满意。待他在出来探头一瞧,竟然已是夜色来临。抬头望去,天幕星星,月夜迷人,经过秋雨的洗润,似乎今夜的月色也比前日来的皎洁。
想必清音此刻在待那梁公子,听闻他家似是来了贵客。祈正摇了摇头,本想今晚和清音对月赋诗,举酒填词的,看来是不行了。白日里显得有些冷清的前院此刻早已是热闹起来,还未踏入并传来了阵阵喧喧嚣声音。只见大厅内,喝酒猜拳,调戏莺语,男人们逗乐,姑娘们轻笑。若是想听点小曲的,便是在二楼的雅座,或是红牌姑娘的小阁内。正中灯火明亮,周边略有红暗的光景颜色让大厅内无形中有种小雅靡靡的感觉,涌动着人们的心潮。
祈正在卧红居已是习惯,找了个幽僻的位置,唤道:“兰儿,给我上几个小菜,外加一壶酒。”
那兰儿见是祈正轻笑道:“原是祈先生啊,今日怎么没窝在清音姐姐的温柔乡里啊。”
“小妮子自是去做事,管那么多作什?”祈正笑骂道,兰儿掩嘴轻笑,便去端菜去了。
卧红居的菜肴俱是荆楚风味,正对祈正的口味。他最喜的便是这武昌鱼,清淡鲜美,口感柔顺。按他平日说的是,吃着武昌鱼,刁着两杯酒,抱着美人躯,情意似神仙,这般日子他是最喜不过的。今日虽没美人在旁,却也扫他多少心情。几分酒意涌上,心中的灵感也被激起,思虑中揣摩着华曲乐章,一手不注在桌上点着调子,自在自乐。
“小兄弟,莫不是独自一人?”
祈正醒了醒自己,瞧去,是个约莫四十的男子,见他充满沧桑感的脸上略带着微笑,一双坚毅的双眼对着祈正,闪着友善的意味,挺拔的身躯孕育着强大的力量,整个人散发出成熟男人阳刚之气。
“确是,老哥莫非也是一人?”
这声老哥叫人听得亲近,那汉子颇有些不羁的笑道:“是啊,一个人没什么兴趣,这里的小娘子也喝不得多少,少了个酒伴。今日有缘,不如我与小兄对饮,如何?”
祈正也是个随意的人,见那汉子也有几分洒脱的意味,心中有些亲近,“老兄提议甚好,我也觉得一人颇有些孤寂。”回头又朝不远的待客小厮道:“再上几个好菜,两瓶酒,记我帐上。”
不多时便有添了几个酒菜,那男子笑道:“真是让兄弟破费了,在下姓陈,名竹天,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原来是陈老哥,在下祈正。”祈正挥挥手笑道:“这破费二字说的就有点言重了,喝酒图的就是个爽快,如是沾上了铜臭,那当真就是一点味道都没有。”
陈竹天哈哈大笑,连声叫好,显然是对祈正这话甚为合意,举杯道:“祈兄弟真是雅量。这喝酒就是图的爽快,还是老哥的不是,我先敬一杯。”
祈正本已将酒杯抿在嘴前,见他说的兴起,先敬了自己一杯,道:“我也敬陈老哥。”一饮而尽,又将两杯斟满,又道:“老兄喝酒喜的是慢慢品味呢,还是狂饮作乐呢?”
“哪又何区别呢?”陈天竹不直接回答,眼中闪着几丝意味,反问道。
“这慢慢品味自是能够体味出酒中的韵味,狂饮作乐却也能让人如飘仙境。”祈正独饮了一杯,一边倒酒一边回道。
“祈兄弟对酒还有如此高深的见解,佩服!平素在下只知饮酒作乐或是消愁,不想这里面还有如此学问。”陈竹天大声朗朗道,似激起了性情,“这狂饮倒是附和我的习惯,但今日在此情此景,还是慢慢品味方能和祈兄弟体味出各中趣味,要不然与一人独饮就没什么区别。”
“也是,也是。”祈正高声笑道:“陈老哥,来,我们再干一杯。”
“干!”
两人喝酒说笑,也是快活,一人喝酒犹如独下围棋,品的是种境界。二人则不同了,互有计较,自然就互有乐趣。陈竹天还要了个姑娘一起陪酒,说是喝酒若是少了和姑娘调笑助兴,自个这性子放不开,祈正倒是没这习惯,平时除了慕清音外,很少让姑娘陪酒。酒过三巡,量虽不多,但也是有些许酒兴上来了,说起话来,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客套。
“老弟啊,我看你是这卧红居的常客啊。”陈竹天一边搂着姑娘调情,一边道:“你看,这小妮子和我调笑,却老是和你眉来眼去的,叫哥哥我好不生气。老弟你在这份量倒是不小啊,哈哈哈哈。”
身旁的姑娘娇笑道:“爷,您恐怕不知道,祈公子可是我们卧红居的大红人。时常给我们姐妹谱谱曲子,填填词赋。”
“哦?老弟还有这能耐,哥哥我还是小觑了啊。”陈竹天举杯,两人又是对饮而尽。“这文雅的东西,在青楼上似乎是最受姑娘们欢迎的。”面上那暧昧神色自是不必说。
祈正怎能不知他的意思,面带些许笑意,道:“有些人醉心山水,从山水中得到快乐。有些人醉心青楼,莺语红榻也有它的风流。我就是个俗人罢了,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只是学来博美人一笑的。”
只见那陈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