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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养爹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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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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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分,一半救助边远山区灾害,一半扶助街道近邻,而姑妈的教育成就三十年来都是刁爷爷这个老记者的笔呵!通了,嘎,话就过来了,嗡声嗡气象个壮年人,嘎嘎嘎大笑,呵哈,他说:“我也刚进医院,床还没睡稳呐,好了好了别问好了,我岁数比你老而又老,你病情比我吓人又吓人,都不打扰吧,好好休养!”佟梅嘎地把手机关掉,哗地,泪水下来了。

    她一棵树一棵树地招着扒着走,象条野猪给打伤了,糊涂着只是狂走,命!佟梅想这就是宿命!佟梅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想起姑妈的巨痛高潮早已来了!她急惶惶赶回病房,姑妈象一件雨衣落在地上一样,悄无声迹地死了。姑妈是抱了床柱的白铁管咬着忍着慢慢下滑的。白铁管有齿痕,可一点血一点浆一点汁也没有。姑妈的血已枯,姑妈的泪已枯。

    在慌乱的敛尸操作中,佟梅遵妈妈之嘱乘政协的轿车回姑妈家挑配套的衣服,当佟梅翻出一套樟脑气很浓的金丝银线绣得精致之极的荷色内衣的时候,佟梅真无法想象这是何时购藏又为哪一段性命的旅途准备?佟梅突然五内俱焚,为什么呀?原来是,孤寡而孤傲的姑妈,高贵而凄凉的姑妈,一壁的奖状一柜的奖章奖品证书纪念册全是黄金白银的装饰噢!性命与人生相比,居然是如此的不般配!性命的末梢如此之柔弱,而人生的终曲却如此之高亢!

    佟梅在接到电话去参加姑妈追思会的筹备会的途中想,筹备会怎么要到豪华的大明宫粤剧馆呵!一小时耗九百元开半天会四九三千六元,姑妈有十二针姑妈早有十二个昼夜的安眠呵。可她哪里想得到,大凤冠天棚外一圆圈九排数十辆轿车那才叫耗钱呐。筹备会不是三五个十个二十个人吗,舞台上两弧圈人这是干什么呀,观众席上坐了三百个小学生这是干什么呀,舞台上是会,观众席上是排练,为姑妈作大型追思活动?被一排侧转了一掌接一掌请出来的气宫常委一仰头就哭,掏手绢擦泪,擦鼻,又擦泪,坐下之后竟把头埋到双腿里久久不起。看来他说不下去。又一排人顺溜着请一位徐娘半老的妇人出来,一掏就掏出一个红包,女士说:“没什么话说!咨询了,塑个铜像做一百七十八万规格的,敝校全款捐了,素闻素闻净净,就在芳菲地上立一铜像!”有人庄严地拜接了。女士哇地就哭起来。又一排人顺溜着请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出来,老者居然哈哈大笑,拱手说:“老实说,这首三百六十八行的集体朗诵诗,刁某不是一九七六年总理去逝之前来了什么灵感,什么出口成章,我是当右派的时候成的腹稿,是为佟将军一九五七年刀下留人,放生十六名所谓托派案犯的义举而作的,这首诗献给周总理,社会认可了,我只是加了行更大气的,因为是献给总理嘛,昨夜无眠,我又改了几行,我要献给我们亲爱的佟副校长,哈哈哈哈!”两圈人都吓得脸都青了,可那老者突然又嚎起来,是哭!这哭的老者突然又猖狂了,陡转身站到舞台前,高声喊道:“我亲爱的同学们!现在我们集体朗诵一遍《献给您,春天的使者》!我亲爱的同学们,台上是我们尊敬的市领导,他们是来审查诗的内容,也是来审查你们表演的精神……”佟梅糊涂了,羞得抬不起头。她清清楚楚看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前来给宫常委鞠了个躬,说:“宫常委,副市长要先听听你的意见。”宫常委一直用手绢压着双眼。这时他一手从左衣袋里拿出一张金黄色的支票,毕恭毕敬地献给一位骨棱棱的人,说出一句险些没人能听见的话:“我没有话。这八十八万是给佟副校长铜像揭幕仪式添些力的,不成敬意,宫达冬惭愧……”

    佟梅突然要呕。她急急窜进洗手间,洗手间恍如碧玉珍珠所镶制,佟梅慌了,要呕了,她扑到水盆口,喉咙的一股热气却缩了回去,她一阵晕眩,天灵盖嗡地一炸,天呐,宫常委,齐校长刁某的声音不正是宫伯伯齐校长刁爷爷的声音呵?他们昨天说他们在境外,大理,医院!七十八万,八十万,一首曾献给佟将军再献给周总理再献给姑妈的朗诵诗!

    佟梅呕了一口热扑扑的气流,随那气流却飞出去几絮血丝,她一摸,是鼻血!她侧过头把太阳穴抵住水笼头,轻轻地拨开,一股清凉的水灌着灌着,她的大脑突突地跳着,她要等清凉的水与热乎乎的口气浑为一体。她慢慢想起来了,姑妈的手机在她袋里她掏出来,轻轻拨了,通了,她甩了甩头,悄悄出去。

    是宫常委的手机响了。他低下头悄悄把手机掏出来,他象屁股给电着了,是追思会对象的电话!他猛一蹦,又是耸肩又是抽搐,招了鬼似的乱窜,把一圈如丧老妣的会议给吓惊了。宫常委慢慢才慎住,他跳过去三步,把手机交到齐校长手里,齐校长接过越响越急的手机象接着了只咝咝响的手雷,看了看,是追思会对象的电话!哇地一甩,跳起一脚,象是给烫着,又跳起一脚,她不知道为什么惊了慌了,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兀自又弯腰捡起手机,突突突跑到刁老先生那里,刁老先生原来是一只手捏了一截竹枝在指挥三百名小学生排练,这下子另一只手拿了手机,急了不知是要听还是要看,听了听,只响着,没话,看了看,是追思会对象的电话!他颠了抖了慌了,莫名其妙地高举着用竹节敲那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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