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去,掠出不过百丈,前面升起一人一狮,却是王一吼和他的狮子,那狮子在空中扬一扬鬃毛,昂的一声吼,王一吼呵呵笑:“莫急莫急,那兔子跑不了,吓破了胆可就不好吃了。”
笑声雄浑,若闷雷滚滚,易千钟耳中嗡嗡作响,心下惊怕,往后一转,扭身后窜,掠出也不到百丈,一人一鸡拦住去路,正是夜不啼和他的大公鸡,大公鸡见易千钟急窜过来,也是咯咯一声叫,鸡眼电光四射,夜不啼则是哈哈笑:“前面过来只夜光虫,只是屁股上没有打灯笼。”
三面都有人拦截,易千钟再无去路,仰天一声哀嚎,横剑便要自杀,剑刚挨到脖子,忽地一道金光闪过,他只觉手臂一剑,手中宝剑已给击飞出去,同时后腰一麻,整个人就此僵住。
易千钟惊骇欲绝,同时却又迷惑不解,因为他横剑自杀之前留意了,离他最近的人也都在百丈以外,然而就在他横剑之时,他听到了急剧的掠风声,是谁能有这么快的身法,眨眼便飞掠百丈?
“我说过要炖了你的,死狗的肉炖了可不香。”战天风冷冷的出现在他面前。是他以玄天九变急掠过来,以金字击飞了易千钟的宝剑。
易千钟又惊又怕又想不通,叫道:“是你,你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但你很快就要变鬼了。”战天风露出牙齿,对他阴惨惨的一笑。
易千钟身子一颤,只觉心脏狂跳,脑子里嗡的一下,头一搭,一头栽倒,竟然吓晕了过去。
“这兔子,苦胆吓破了。”王一吼一人一狮刚好赶了过来,伸手一把抓起易千钟,顺手制了穴道,横搭在了狮背上。
鬼瑶儿几个也过来了,眼见战天风竟不许易千钟自杀,鬼瑶儿有些疑惑起来,在她想来,把易千钟逼到要自杀了,也就够了,战天风还要怎么样?
“天风,你——不会真的想炖了他吧。”她语气有些迟疑。
战天风扭头看她一眼,看到她眼里的惊疑,忍不住一笑:“我炖了他,你吃吗?”
“啊呀,恶心死了,我可不吃。”鬼瑶儿急叫,她这叫声里有点子故意的夸张,这么些日子,她一直没见战天风笑过,好不容易战天风笑了,她想要撒撒娇,逗战天风多笑一会儿,但她马上就失望了。
战天风只笑了一下,或者说,这一下都还没笑开,笑意就在嘴角凝住了,换之而来的是双眼中深沉的哀痛,再换成无边的仇恨。
他扭头看向远处的夜空,那是花江城的方向。
报复,将持续。
夜凉如水,星空寂廖。
花江水,默默的流着,在一些拐弯处,偶尔由于障碍物的阻挡,而发出呜咽声,象是旅人因路不好走而在喉咙里发出的低声的抱怨。
江边泊着一艘小船,一个渔夫坐在船头,船头插着两根钓杆,不过半天没见他动一下,也不知是他睡着了,鱼咬钩他不知道呢,还是鱼睡着了,根本就不来咬钩。
远远的有掠风声传来,渔夫的眼睛微微睁开,原来他并没有睡着,不过他也没有转过身来。
掠风声越近,一个年轻人从夜色中钻出来,到江边停住,看了看那渔夫,抬了抬脚,似乎想上船,却又放下了。
这年轻人大约二十六、七岁年纪,身材瘦长,脸也比较瘦,两眼如鹰,配着唇边的一抹小胡子,显得一脸的精明强干。
年轻人背手立着,不说话,渔夫也不说话,好一会儿,那渔夫忽地伸手,钓杆一起,竟提起一尾江鲤来,约莫有两三斤重,在钩尖上尾巴乱晃,拼命挣扎,渔夫呵呵而笑:“守了半夜,终于还是上钩了,不过也可能是给二公子面子,怎么样,二公子,江风夜寒,不如上船来,小的给你做碗鲤鱼汤暖和暖和?”
“江鲤可不会给我面子。”那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翘,闪过一抹微笑,笑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声音微沉,道:“有风声说你知道算计我易四叔那人的下落,你要什么价?”
“易四侠被人算计,不但身败名裂,连自己也失了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实实让人扼腕。”那渔夫叹了口气,将江鲤装进篓中,始道:“不过我耳报门的规矩不能坏,否则以后我们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耳报门,江湖上最神秘的帮派之一,专门出卖各种消息,也可以帮人打探消息,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从来没人知道他们的消息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知道耳报门出来的消息十九可靠,若不可靠呢?耳报门有个规矩,消息不可靠,双倍赔偿,由此而奠定了极高的信誉。
这渔夫即然是耳报门的,自然就不是来钓鱼的了。
“我知道。”那年轻人点头:“你只说什么价吧?”
“二十两金子。”
“好。”年轻人一点头,伸手去怀里一掏,手一抖,一道金光打向那渔夫,渔夫始终不肯转过身来,金光近身,他反手一抓,奇准无比的将金光抓在了手里,却是一个金元宝。
渔夫将金元宝抛了抛,确信重量差不多,道:“安平城东三十里,绿杨庄里呼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