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病的心里本来是比较矛盾的。
虽然他掌握了大量的成年龄君子兰的货源,但是对于如何出手还是没有头绪。一般来说,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将这些君子兰全部售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放眼全国,也没有这么大的买家可以吃下这批货。可是要分批出售给不同的买主,则相对来说比较麻烦,后患也多。
可以试想一下,如果范无病拉着大批量的君子兰出现在火热的长春市场中,不知道会引发多大的抢购狂潮?当然也可能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君子兰已经被炒起来的大好行情被自己的巨量抛盘给砸垮了,最后这些东西变得一文不值,自己还得赔上运费,那样可不行啊!
我范无病是去赚钱的,可不是来砸场子的!
各杂志社不约而同的来函,恰恰带给他一个灵感,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个机会,坐等生意上门呢?在自己的地头儿上,相信是没有多少人敢于乱来的。
于是范无病就特意拍了一张以大量的君子兰为背景的照片,来函必复,而大多数的杂志社也不约而同地没有出乎范无病的预料,将这张寓意深刻的照片给刊载了。
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立刻就有人发现了图片上面的重点,那人冒充电影导演给范无病写了两封信后,又有很多不同地方的来信,也在询问范无病背后的那块儿地方究竟在哪里?
终于在这一天,有人来登门拜访了。
一个香港人,敲开了范家大门。
“你找谁?”范亨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这人,皱着眉头问道。
“范无病先生是住在这里吗?”这个香港人的普通话同样不很标准,但是相对来说,范亨还是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的。
又是一个找无病的,范亨都懒得回答了,伸手指了指范无病的房间,转身就走了。
范无病也感到非常郁闷,最近到家里来找他的外地人已经有好几个了,都是打听君子兰的事情的,可惜他们的实力太弱了,根本达不到范无病预期当中的百分之一,对于这样的人,范无病肯定是不会透露口风的,都是直接打发出去了事。
看着眼前这位,很明显不是大陆人啊!
“范无病先生?没有想到您如此年少有为!”那香港人一见之下,先是一愣,然后热情地笑着夸赞道。
范无病寒暄了两句,开门见山地问道,“请问尊姓大名,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鄙人是香港富华国际投行的经理人王石元,这次冒昧来访,是想要跟范先生商量一桩交易。”那香港人也没有废话,直接回答道。
香港富华国际投行?如果真有这么一家国际投行的话,他倒是有实力来谈这笔君子兰生意的,不过范无病还是打算先试探一下再看该如何对待。
“王先生你在香港,我在磐石,你是商人,我是学生,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生意可谈呢?”范无病哈哈一笑,伸手请对方落座,然后很轻松地应付道。
“范先生这么说,是故作推脱呢,还是在考校鄙人的能力?”那香港人也不是善茬儿,精明的很,一听到范无病的话,便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立刻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份资料来,推到了范无病的跟前。
范无病就是那么一扫,便知道此人确实具有一定的实力,材料虽然只有几页,却将自己的大事基本上调查清楚了,尤其是确认了种植着大量君子兰的植物园为自己所有,并附上了植物园的具体位置。
这让范无病感到有些恼怒,心道王氏三兄弟果然办事靠不住,另外一方面,却也让他对于面前这个香港人的实力有所了解,看来这个什么香港富华国际投行,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看来王先生是有备而来――”范无病呵呵笑了笑,直接问道,“那么我们说简单一些,你们准备出多少钱拿下?”
王石元看到范无病有合作的意思,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坐正了身体,对范无病说道,“我们香港富华,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国际投行,见到范先生的植物园后,觉得很有投资价值,如果范先生有意割爱,我们愿意按照市场价格的五折,一次性购买范先生所有的君子兰,不知道范先生意下如何?”
说完之后,王石元一脸殷切地看着范无病,在他看来,五折的市场价格,一次性的付清,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至于范无病园子里面的君子兰,他也通过各种渠道大致做了了解,估计其数量在五六千棵左右,这么大的一批货,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一口吃下来,而且,按照市场价格的五折来计算,也足足超过五百万人民币了。
对于一个正在上学的小孩儿来说,他不相信对方能够拒绝自己的这个提议,虽然他也从各方面了解到范无病办了养猪场,还办了一个服装厂,但是他总以为这都是范无病替家里人出头弄的,他可不相信一个小孩子能做出这些大事来,至于君子兰嘛,他以为是范家人误打误撞上了,或许在先前这只是一种奇特的爱好而已。
一九八二年的五百万人民币,可以做许多大事了!
范无病绝对没有理由拒绝这么优厚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