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彼路(上部)大宝藏 第二幕:西北偏北(9)
画像出来之后,当天下午就有了这位“杨阳”同志的消息。
“他不姓杨,姓叶,在A市的人口登记上,他用的是叶洋洋这个名字。”萧曼在电话里说。
“他是在西北一所高等级的专科学院毕的业,学到亦是地质勘探,他在登记薄上所填的住址是A市西关里123号。”
我按照萧曼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西关里123号,却遇上了铁将军把门。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位穿着朴素的中年人路过,他看到我站在那里,随口问道:“是找这家人吗?他不在,离开大概有三四个月了。”我连忙说了声谢谢,心中暗道:“这小子,不在这儿住,又会到哪儿去呢?”
我再次动用了萧曼和她的手下。萧曼最近升了官,芝麻大的官而已,但给别人的印象却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们办事还是有一定的效率,几个小时之后,这位杨阳,不,叶洋洋先生在我眼底消失的行踪就显露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他离开西关里123号之后,在南街口的一个亲戚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还有待进一步的调查。大概是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四十分左右,他在A市的火车站出现过,此后,就失去了线索。根据我们推测,他极有可能是乘坐那天晚上由北京方向开过来的K136次列车离开了A市。”
“136次?目的地是什么地方?”“山西太原。”
萧曼顺便帮我查到了叶洋洋在西北那所学院上学时的导师,这一点,他没有说谎,确实是一位叫做方觉和的人。
我决定马上动身,首先我要去找找这位叶洋洋的老师,希望能在他那里找到叶洋洋之所以要欺骗我的目的,当然,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是认为叶洋洋能在他编造的故事里屡次提到这位方老师,肯定有我所不能够知道的原因。
在动身之前,我去了一趟春风里。西门老爷子听说我要去西北,脸上就明显的出现了不快,“你这身子骨能行吗?我说。”他问我。我的心里泛起了一股温热。毕竟是朋友。“还行,不过,这次你得送给我点东西。”“什么?”“那个人的地址。”
“你呀!就连我都不愿意去打搅他后来难得的宁静生活……我可以给你他的地址,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去找他。”“我知道。”
我就这样来到了祖国的西北边陲。
但是这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点。首先,方觉和老师这段时间并不在学院之内。我听他的同事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要请假进山去呆一段时间,这个习惯几乎雷打不动。那座山便是西北著名的旅游风景区——楼观台。
我知道这个地方,而且知道它的来历是和道家的鼻祖老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在传说中,老子李耳就是在此山开坛讲学,并且第一次奠定了千古奇书《道德经》的理论基础。
我进山之后,才知道这一次他并没有如约而来。
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他肯定是去了晋西北。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第六感非常的认同,这是一种现今所有的科学无法给予解释的感觉,但很多人都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当某一件事情到了紧要关头,不知下一步如何去走的情形之下,脑海里就会突然的产生一个想法,而且按照这个想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往往事半功倍。但是这种感觉不可触摸亦不能左右,因此,大费了许多想研究它的卓越科学家的脑筋。
还是闲话少说。
我于是启程去了晋西北,并且在那里的一座小镇上呆了十九天半。
这十九天半是我一生当中最无聊的时光之一。
在一家低档的私人旅社里,我忍受着跳蚤、臭虫、和薄板隔墙不能抵挡的呼噜声,以及男女之间时常发出的呻吟。虽然我是一个人包房住着的。
这座小镇和西部所有的小镇一样,日间短暂的繁华并不能遮掩它骨髓里透出的苍凉。
入夜之后,小镇上的歌舞厅、练歌房里也会传来喧嚣的人声,但是,侧耳细听,会听出在这种浮华之外,隐隐的有着来自高原内部的原始呼吸,那是大地的声音。我之所以能够听出这种声音,是因为我是从西北走出来的孩子。我的血液里潜伏着某种野性,是大西北留给我的特殊的烙印,也因此,我才会在每一次面临危险之际,能够扭转窘局,转败为胜。
在这座小镇上,我曾经找到过方觉和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我相信他就在最近的时间内一定还要回来,这是我能够在这里呆下去的唯一理由。
我不了解这个人,但从我简单的调查资料显示,他不该是个充满神秘气息的人物,甚至,他的个性属于那种不能在当下这样的社会里游刃有余的边缘人,我说过,他太老实。可是,不管如何,他给我留下的最初印象基本都是来自那位喜欢说谎话的年轻人叶洋洋的嘴里,因此,我十分迫切的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