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金一二突然听见一阵破空之声,追着自己而来。他回头一看,却是那三柄本来插在石头里的剑。
金一二心下生奇,他不明白这三剑为什么会追着自己,不由停了下来。
那三剑见他停了下来,在空中一顿,就像人回头一般对视一眼,迅速纠缠到一起。三剑纷纷冒出黑色的鬼气,一点点缠住金一二的脖子。
金一二心里一惊,无之力随即运转,那些鬼气就被他吸了进去,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体内的无之力竟顺着那鬼气又转而流进三剑中。
三剑得了金一二无之力的滋润,发出一片“吱吱”声,纠缠在金一二脖子上的鬼气便自动收了,剑身上的黑气也逐渐消散了。三剑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迅速合并到一块儿,然后一点点化做液体。这时候,计都剑也“噌噌”出现,浑身冒出光来,气势汹汹地冲那片液体一阵对吼,然后冲进了液体里。
这时候,那三剑还没完全融合,看见突然闯近来一个不速之客,便联手抵抗起计都剑。
计都剑跟在金一二身边已经很久,实力不弱,一时间和三剑战做一团,倒也没分出高下。时间过去良久,计都剑终是成了那片液体里的一份子,四剑都在相争,最后的轰鸣中却是成了一片阴郁的液体。
金一二只感觉到四柄剑一点点融合,最后逐渐化成一片琉璃色的液体。
计都剑上是有金一二的神识的,这一化做液体,剑身内的神识便跟着融合到了那片液体里。这时候的金一二算是完全陷入到那片液体里了。
那是一种清凉的味道,怎么形容,也说不清楚,只是那凉意透到了心底,然后又化做温热。冰凉中带着暖意,让金一二觉得心生好感,就像是当初见到堇萸一般。
感觉到那片液体发出强烈的吸力,金一二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那片液体顿时发出一阵欢快的轰鸣。金一二被震得一阵头晕眼花,他感觉那声音不只是在耳边响,而且是在自己灵魂深处响一样。
金一二虽然奇怪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看这情况也知道时间到了,无之力也不吝啬,迅速注入液体中。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液体固定了,一柄全新的剑出现了。
剑长两尺八寸,剑宽二寸五分,剑身平滑,均匀地反射着透明的光芒。两侧剑脊细长的血槽泛着阴气,证明这绝非一柄用来装饰的剑。剑锷有如莲花一般伸展,护住剑柄。整体的气势完全融进了空气里,看上去就像把普通的仙剑,光芒内敛。
金一二握在手里,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上传来的阵阵力量,他不由闭上眼睛,用心感应这从剑中传出的感觉,在外人眼里,却是构成了一副奇异的和谐图画:
执剑者水蓝色的衣裳,宽袍博带,全然不像一般剑客那样扎束起来。提剑的右手前臂轻舒,剑尖斜斜指向天空。人的身体与剑身构成一个奇妙的角度,这个角度让执剑者的伫立成了一种优雅,仿佛这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樽艺术之神塑出的石像。
握剑的手白皙,手指不是传说中剑客的那种细长,拇指、无名指与小指环住剑柄,而食指与中指则笔直地伸展开来,捏成一个兰花状。剑尖纹丝不动,但却似乎有无数光芒从剑上发出。空气中传来呼啸之声,像是迅雷在原野上疾驰。
终于,握剑的手动了!剑光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剑影比雨后的彩虹,还要夺目。握剑的人几乎消失在这剑芒之中,那种优雅已经变成了势在必得的凛烈杀意,像永不融化的冰川那样森冷,又像火山喷发出的岩浆那样炽热。剑光、剑影与剑气扑面而来,在那一剎那,没有人能够正视这神奇的一剑。
金一二默默收剑,心情却起伏不定,原来他感应到了三剑的悲愤。三剑的诞生乃是偶然,吸取了天地精华,沾染了混沌之气,所以它们的独特就更加增长了它们不甘受人摧毁和利用的傲气。可是天剑老人想毁了它们,天剑老人的土地却是贪图它们的强大,无荫鬼母虽然找到了自己,却仍然想利用自己。最后遇到金一二,这个身上有着浓厚混沌气息的男子,它们不平的心才得以平静。可是计都剑也是独特的,所以它怎么能允许有人挑战它的权威,四剑战做一团的最后结局就是融为一体,生成了一柄新剑,这剑正是最适合现在的金一二的。
金一二想了想,给此剑重新命名:初濯莲生,意思是经过洗涤的新生之莲。算是纪念堇萸吧。
想到这里,金一二开始在自己体内寻找五兽的影子,他虽然真切地感受到了堇萸和五兽的消失,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们能够保留一丝神识,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想到什么办法给他们重新塑造身体。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寻着任何踪迹,他自嘲地笑笑,想是自己太过心急,明明都已经消失的事物,怎么可能还能找到呢?
这时候,金一二感觉到娜娜的光茧一阵震动,一阵心灵悸动的感觉传来。金一二急忙往光茧中注入无之力。
一片光芒闪过,金一二竟看见了五兽的身影,包住娜娜的茧子迅速脱落,一条青色的拇指大小的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