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过去了三个月,自从薛格学习心法以来,噩梦几乎绝迹了,她体内已经有了气机,进入了炼气初期。
薛金宝也吃了小培元丹,开始修真。他本身有武师的基础,修炼起来倒也顺利,金一二传了他一套剑仙的修炼方法,于是他也跟着每日吸纳吞吐日月精华,体内浊气渐渐去了十之七八。他对金一二收女儿为徒,又传自己功法的事甚为感激,现在几乎对金一二言听计从。
两人的修炼进展顺利,金一二却还是担心,因为那天帮薛格筑基的时候,他就发现她体内有一股非常奇怪的真气,那股真气很像是魔气,可又没有魔气霸道,非常刁钻,隐隐又含有道家气息。本来这股真气只是潜伏在薛格体内,没什么动静,可是自从她修真以来,体内的灵气日渐充盈,这股真气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天夜里,三人正在打坐,薛格身上突然发出刺眼的血光,那血光像一头要吃人的怪兽,在黑暗中翻腾,把明亮的月光都比了下去,薛格口中也呜咽着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叫,显然是受了什么邪法。
金一二一阵眼皮急跳,惊醒过来,看见浑身血光的薛格大大吓了一跳。运起真元,罩住薛格。
那血光被金一二的真元一冲,淡了很多,像是知道自己危险似的,缩了回去,只在薛格身体外侧盘旋。薛格的样子却有了变化,身上的衣服全部撕裂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却不是人类的肤色,而是像兽甲一样的黑红色,头发散乱,挡住了她的面容,这个时候的她正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嘴里不停地发出野兽受伤时的哀号。
金一二觉得不妙,他已经感觉到那股奇怪的真气正在薛格体内肆掠。可是该做什么好呢?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有些措手不及。
先稳定那股奇怪的真气吧,这样想着,他出手了,把之前笼罩在薛格体外的真元加了个小小的禁制压进她体内。那血光左突右冲,似乎想要摆脱金一二的束缚,可是金一二怎么会让他那么容易得逞,一口气下了九个神禁,把那团古怪的真气包在了里面。
此时薛格已经昏过去了,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变回了正常的肤色。金一二一连下了九个神禁,气竭体虚,服了颗丹药入定了。薛金宝守在两人旁边,一脸焦急,他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
与此同时,在相距千里的一座静室里,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道人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睁开的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狂叫着,是谁?谁坏了我的好事?掐指一算,方向正是西边。
他站了起来,叫来一个道童,要他告诉掌门师兄,东边出了妖兽,他要前去看看。道童应声而去,这道人这才开始入定疗伤。
清晨的阳光出来了,从窗子里射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薛格渐渐醒了,她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看己昨天打坐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大哥哥把自己抱了回来,她吐吐舌头,但愿大哥哥不会骂自己。
她想起昨晚做的那个很可怕的梦,在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明明看见大哥哥在眼前,却只想撕了他。那种感觉好真实,真实得可怕。
起身看了看周围,青草上的露珠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小鸟在树上快乐的跳跃鸣叫,这一切跟昨天没有什么不同。她想去找大哥哥,低头却看见自己换了衣服,自己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怎么自己都不知道呢?
她疑惑地站了起来,却觉得脑袋一阵巨痛。眼前一晃,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被一个人接住了,入眼的正是大哥哥和父亲的脸。
金一二关切到问道,“怎么回事?头还疼?”
薛格点点头,写道,“大哥哥,我昨天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择人而噬的怪兽,明明看见大哥哥在眼前,却只想撕了你。那种感觉好真实,真实得可怕。现在我只有一想起那个情景,我就会头疼。”
金一二暗自叹了口气,道,“那是做梦,对不对?别想那么多。你生病了,有些伤寒,要好好修养一下。这段时间就不要打坐了。现在你再睡会儿吧。”
薛格摇摇头,道,“不要。我害怕,我怕我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金一二道,“有我陪着你呢,睡吧!”说着,暗示薛金宝去找些草药,他要炼鞋丹药来克制薛格体内的古怪真气。
时间过去很久,薛格在金一二的陪伴下渐渐睡去了。
金一二却想起刚才从薛父那得来的消息,说薛格三岁那年遇见过一只妖兽,那只妖兽吃了很多人,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全尸,当时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那时他们一家还住在静萘城,那时的薛父是个镖师,就是他这个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生活的大人看见那一幕都觉得心寒恶心,更何况当时才三岁的女儿。女儿也是从那时候起突然不肯开口说话的,也不知道那天她究竟看见了些什么。找到她的时候,她缩在墙角睁着惊恐的大眼睛,一连三天都没有合上。薛格是那场事故的唯一幸存者。至于那始作俑者的妖兽却不见了踪迹。事情很诡异,那妖兽的出现和消失都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