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客,相逢何必曾相识。
“愁兄弟果然爽快,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人,像那些浑身散发着迂腐味的书生、君子,我一见就头疼。”任老先生笑道。
“其实爷爷是喜欢你跟他一样好酒。”任小杏冲着任老先生拌了个鬼脸笑道。
“没大没小的东西。”任老先生又骂道。
愁自在暗暗观察着任小杏的一颦一笑,只觉她那笑容那神态都已深深地烙在他心上,他饮了杯酒才道:“任老先生是本地人?”
“不是,我与这丫头四海为家,靠卖艺为生,走到一处地方便一边卖艺一边游玩,这不暮春时节便来到了江南。”任老先生缓缓道。
“可惜今年的江南已非往昔的江南了,若没什么要事我是劝两位尽早离开江南这是非地为好。”愁自在叹道。
“为什么?难道这里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任小杏奇声道。
“不错!江南武林中出现一神秘帮派,此帮专残杀不服从他们的武林人士,妄图称霸天下,近日来整个江南都被这帮派搞得人心惶惶,我那朋友正是为了此事才把我叫来江南,估计不久后整个江南将会有场血雨腥风,因此两位还是远离这场灾祸为好。”愁自在沉吟道。
任老先生目光闪动,缓缓道:“多谢愁老弟的好意,不过我们暂时还不走,俗话说是祸躲不过,况且这江湖纷争应该不会牵扯到我们这卖艺的爷孙身上。唉,武林中这平静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便又要起争祸,真是武林的不幸啊!”
“还不是利益熏心惹的祸。”愁自在叹道。
“人世间的一切权势名利只是过眼云烟,世间中有些人就是看不透,当你老到半瓶浊酒伴余生时那些所谓的权势于你来说又有何意义可言?”任老先生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
愁自在细嚼着任老先生这番话,其间闪烁着一个阅世已深的老人的智慧,不禁对这平凡的卖艺老人又尊重几分,他那份淡泊的心态,虚怀若谷的胸襟想必是岁月的累积吧!
“你老人家是没机会飞黄腾达才在这聊以自慰,别以为我不知道。”任小杏又抬她爷爷的杠。
任老先生瞪了任小杏一眼,抱怨道:“你瞧瞧这丫头,我辛辛苦苦把她养这么大,她不懂得报恩也罢了反倒还整天气我!”
任小杏立马笑着柔声道:“爷爷,杏儿开个玩笑嘛,若再生气今晚的酒钱杏儿可不付了。”
“我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会生你这小丫头片子的气?若生气早给你气死了!”任老先生悠悠道。
愁自在越看这对老少越觉有趣,这老少你一言我一语间满是毫不在乎,游戏人间的意味。
“无论是谁,有了小杏姑娘这样的孙女必定长寿得很,因此任老先生定可再活个几十年。”愁自在笑道。
“别,别,我老人家活到这岁数已经够了,再活个几十年我这小丫头都嫁出去了,谁陪我喝酒?”任老先生问道。
“我,我才不嫁出去呢,谁说我要嫁了?”任小杏的俏脸不由红了红,偷偷看了愁自在一眼,轻声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长大了当然得嫁出去。”任老先生道。
“我,我就是不嫁,况且爷爷你整天说我长得丑,我这么丑能嫁出去么?”任小杏嘟嘴道。
“当然能!”愁自在突然道。
顿时,任老先生与任小杏的目光唰地往他身上看,任小杏的脸更是变得红艳。
愁自在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他弄不清他的嘴怎么会突然间冒出这句话来,他只觉当他听到任小杏说她嫁不出去时心里一急,话便脱口而出了,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了!
看着任老先生那大有深意的眼光他不禁苦笑了声,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念沈花雨,若沈花雨那混蛋在的话就可以帮他说两句话替他解解围了,他当即吞吐道:“我,我的意思是小杏姑娘这么美怎会嫁不出去,到时什么文人才子、世家公子、少年侠少一定任由小杏姑娘挑选。”
此言一出,小杏的脸更红了,可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仍然掩饰不住那流露出来的喜色,她小嘴一撇,道:“懒得跟你们两个臭男人说话。”
愁自在一时间手足无措,挠了挠头,道:“是,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小兄弟,你也没说错什么,只是说得还不够详细。”任老先生“嘿嘿”笑道。
任小杏虽装做对他们不理不问,充耳不闻,可一双眼睛却悄悄溜转着,不时偷偷看着愁自在,当看到愁自在那副像做错了事般的神情时不禁在心里笑翻了。
愁自在也在那暗自纳闷:平时自己也算是伶牙利齿的,怎么今天碰上这老少后净说错话,像个十足的呆子般。
他细想任老先生的话实在想不出还要细讲些什么,不禁觉得头大。
他发觉不能再就这个话题往下谈了,他想起了沈花雨说过的一句话:当你和一个女人谈话,若你发觉所谈的话题对你不利或者是再往下谈就对你不利时,你最好尽快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