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花雨依照黑袍老者的指示,掀开左上角的几块板砖果然发觉下面有一条紧容一人大小的密道蜿蜒而下,深不见底,不知通往何处。
沈花雨在密道周边仔细查看,还扔了几颗小石头下去,只听见小石头一路“咕咚咕咚”的往下滚,可并没有听见机关发动的声音,他又仔细勘查了一番确认密道内并无暗置机关后才纵身下去。
面对方惜花这样的敌手你不得不谨慎,他绝对是一个比狐狸还狡猾,比狼还凶狠,比蛇还毒的人!
密道幽长而漆黑,沈花雨轻敏而小心的走着,此刻他全身充满了警戒,他动用了嗅觉、听觉、感觉来搜索危险的气息。
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大约走了八、九十步,前面豁然开朗,一间精致的地下室出现在眼前,室中有明亮的灯光散出。
来到这后沈花雨更是谨慎小心,他正思索着室内又有何种布置之时一声话语从室内传来:
“是沈兄么?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沈花雨闻言不禁长吸口气,这是方惜花的声音,他略微调整一下状态便从容的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室内的布置古色古香,极至雅致,方惜花正坐在前方的一张茶几旁浅浅啜着茶,他身后的一张檀木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沈花雨的目光越过方惜花最终落在床上的这个人身上,久久不曾移开,床上这人赫然正是白曼。
白曼像是昏睡过去了,美丽的脸颊已失去往日那滋润的活色,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憔悴,长长的睫毛上仍可隐隐的看出那未干的泪痕,已失去血色的紧抿着的嘴似在诉说又似在哭泣……
看到这,一种心痛悄然蔓延沈花雨的心间,沈花雨压住内心的起伏,将目光从白曼身上移开落在了方惜花身上。
方惜花微笑道:“沈兄何不坐下喝杯粗茶?”
沈花雨暗暗将雅室扫视一遍,发觉除了方惜花外并无胡月儿,天罗地网等人,心中琢磨不透方惜花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表面却不动声色,也笑道:“正有此意,况且我也有点渴了。”
沈花雨方待坐下方惜花便沏了杯茶递过去给他,沈花雨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过后赞赏道:“好茶!倘若猜得不错此茶乃是贡品龙井了。”
“沈兄果然好眼力,”方惜花仍是微笑,“不过沈兄就不怕茶里有毒?”
“不怕!”沈花鱼缓缓放下茶杯。
“哦?”方惜花道。
“第一,方兄身上并无杀气;第二,如此上好贡茶想必方兄不忍糟蹋。”沈花雨淡然道。
“好,好,知我者沈兄也,哈哈。”方惜花抚掌大笑。
“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作我的朋友!”沈花雨眼里满是真诚。
“朋友?”方惜花目光如刀盯着沈花雨,一字字道,“你可知道我父亲正是被他最信任的朋友给害死的。”
“所以方兄就一直没交朋友?”沈花雨缓缓道。
“不错!其实最大的危险不是敌人而是朋友,因为面对敌人你还尚有所防范,可朋友却令你防不胜防,所以这世上最可靠的还是自己!”方惜花道。
“方兄错了,”沈花雨微微摇头,他想起了愁自在,不由接着道,“真正的朋友是知心而无所求的,朋友相交并不是交对方的权势、富贵而是相交彼此间的那种满腔的热血,他们中自己有难时都不愿去惊动朋友,可一旦朋友有难时他们都会竭尽所能哪怕是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也在所不辞。意气相交,肝胆相照,两肋插刀,这才算是真正的朋友,像令尊那样的朋友不是朋友,是小人,杀之犹仍不解心恨。”
方惜花内心忽然有一种久违的热血在流动,可表面依然漠然,不知有意无意,他避开了沈花雨那真诚的目光,叹道:“可惜你我不是朋友,”顿了顿才道,“是对手!”
“这是你的想法,我从未把你当作对手看待,别的不说,像你这样的对手我可不愿结。”沈花雨又给自己沏了杯茶,语气依然诚恳。
“我也不想有沈兄这样的对手,可造化弄人,势之所然,你我今生注定是对手做不成朋友。”方惜花道。
“此话怎讲?”沈花雨道。
“沈兄此番是来救人的吧!”方惜花道。
“对!方兄此番是来杀我的?”沈花雨直视方惜花道。
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冷是因为有冷意,方惜花全身散发出股比冰还冷得冷意!
沈花雨凝视着杯中的茶水,碧绿的茶面微微荡漾,他轻轻呷了一口,漫不经心道:“方兄好重的杀气,连茶面都给扰动了。”
方惜花冷冷道:“对敌难免要有杀气。”
“你我非得要分处个你死我活?”沈花雨语气一沉。
方惜花内心也不禁盘问自己:非得要这样吗?这仅仅是为了个女人?还是一种嫉妒天分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