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酒楼是这里最好的酒楼,生意最好,人最多,最热闹.
尤其在今天.
此刻,酒楼内已找不到一张空桌子——无论是一楼的一般位还是二楼的上等位.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酒楼里的伙计便最忙,忙到恨不得懂得分身术.
况且在二楼上等坐的大爷们又难招待,稍有不周便有挨骂掉脑袋的风险.
因此酒楼的伙计都摸清了二楼上等坐中那些常来的老爷们的脾气.
有些伙计在富贵酒楼里干了三年活,可今天却第一次看到二楼上等坐中有如此极不相称的人.
二楼一个临窗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又破又胀,还隐约有股臭味.
这么样的一个人本没什么希奇,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身打扮的人理应在街上讨饭而非坐在富贵酒楼的二楼上等桌上.
富贵酒楼的上等桌不是达官贵族,腰缠万贯的富贾或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是坐不起的.
旁边的客人已对这少年指指点点.
无论是谁在这种情况下至少也该脸红的.
可此少年非但不脸红嘴角反而挂着份懒散的笑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腰下斜佩的长剑的剑鞘破旧不堪,给人的感觉是——剑虽是杀人利器,但佩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便没什么可怕的.
他的桌上摆着六碟精致可口的菜和一坛竹叶青,他便独自在那自斟自饮.
这年轻人喝下第五杯酒时他的身旁多了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这青衫人居然大马金刀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笑道:“沈花雨喝酒时怎能少了我愁自在.”
沈花雨笑道:“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愁自在喝下杯酒,道:“哼,你这人有好酒时总爱独吞.”
沈花雨笑道:“现在你不是找着我了么.”
愁自在笑道:“这多亏了你身上的臭味.”
沈花雨苦笑道:“看来我该洗个澡了,特别是在我有好酒的时候.”
沈花雨的眼睛忽然发了光,道:“你似乎刚洗过澡?”
愁自在缓缓放下酒杯,抖了抖衣袖,道:“没看大我这么干净?”
沈花雨笑道:“这么说你下次洗澡时是在一个月后咯.”
愁自在急忙看了看四周,压底声音道:“你惟恐别人听不见吗?说那么大声.”
沈花雨眼中露出了笑意,道:“那么你现在最好去做一件事.”
愁自在忍不住道:“什么事”
沈花雨道:“找女人!”
“找女人?”愁自在差点忍不住叫起来.
“对.”
“为什么.”
沈花雨笑了笑,悠然道:“趁你衣服还没发臭.”
愁自在失声笑了起来.
瞬间他俩的笑声传遍了整个酒楼.
这也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这些人不禁好奇怎会凭空多出两个疯子。
其实他俩没大笑之前也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酒楼上一些少女们的目光.
突然,他俩同时收住了笑声,你瞪我我瞪你.
良久,愁自在一字字道:“你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沈花雨道:“什么事?”
愁自在道:“张风与江九这事.”
沈花雨道:“不是!”
愁自在诧声道:“不是?那你急找我来究竟为何?”
沈花雨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怪.”
愁自在道:“这就是你急着找我来的原因?”
沈花雨不语.
有些时候不语就是表示默认.
愁自在长叹一声,道:“认识你这混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沈花雨笑了笑.
愁自在沉思一会道:“我也觉得怪,特别是仁义山庄.”
沈花雨道:“哦.”
愁自在道:“听说仁义山庄来了不少人,而且``````”
沈花雨抢道:“而且个个都是声名显赫的人物.”
愁自在道:“譬如说``````”
沈花雨道:“譬如说杜先生,白飞,史剑``````”
愁自在缓缓道:“的确是一等一的人物,可单凭白庄主之力恐怕还请不动这些人,特别上那个心中,眼里只有剑的史剑.”
沈花雨道:“这其中自有原因.”
愁自在道:“与张风,江九被杀有关?”
沈花雨道:“多少总有点.”
顿了顿续道:“你可知张风是如何死的?”
愁自在道:“听说一剑致命.”
沈花雨沉吟着,道:“所以史剑应该不是请来而是自己来.”
愁自在不解.
沈花雨道:“史剑是为了‘剑’而来.”
愁自在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史剑是为了杀死张风的剑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