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幽幽然,露出了神往之色,轻声道:“自我写了那封信之后,我的心情反而轻松多了,这些日子老是想起桃花岛来,娘生于那儿长于那儿,便是生你也是在那儿,瞧,娘把你生得多俊!”郭芙娇道:“娘……”心下却是明白了,道:“娘这么说来,是想到桃花岛上待产?”黄蓉道:“是呀,那里到底是我要桃花一脉的根基所在,你外公临去的时候说了,现在那里面还有他的小徒弟冯默风在那里守着,我当年在那里也留下一些人的,现在真想回去,看看那里的桃花、两忘峰、弹指峰、弹指阁、清音洞、清啸亭、绿竹林、试剑峰、试剑亭、积翠亭……看看那里的一切……”
郭芙为母亲情绪所感,不由脱口道:“那就去吧,一起去,女儿陪着娘!”黄蓉笑道:“不怕你那相公夫君休了你?”郭芙蛮横道:“他敢!”把澡盆水向上一泼道:“我先休他!”黄蓉小女儿性子也是起来了,道:“那,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就走?”郭芙道:“好,我们这就走!”说着从澡盆中跨出来,将个白生生娇嫩嫩的身子顿时暴露出来,可谓得上是雨打花娇人更娇。
这对母女两粗略收拾了一下,到了黄蓉的卧间,由于黄蓉喜怒现在无定,郭靖可也不敢再和她睡在一起,现在不是睡军营,就是睡自己的书房,再者说了,他的书房早就有了床铺,可也算得上是方便。
郭芙黄蓉悄悄收拾东西,正当郭芙将一件件替换衣服放入包袱中,忽然头上一紧,只听黄蓉细声道:“别动!”不一会儿,黄蓉将郭芙推到一面她平日里用来梳妆的铜镜前,这面镜子到底是黄蓉用的,明可鉴人,郭芙侧了头,只见自己的脑后多了一条束发的金环,这只金环太过精美,通体打造得如一朵金色蔷薇,花枝回绕,相连处铸成一朵将未开放的玫瑰,郭芙记得,这是娘亲最爱的一件随身物,须臾也不离身,原为黄药师收藏之珍奇宝物,这黄药师曾自诩三宝,软猬甲,金蔷薇,和他的宝贝女儿,他将软猬甲和金蔷薇都给女儿戴了,可谓是三宝合一!那件软猬甲郭芙曾穿过几次,黄蓉也是有意想送给她,只是郭芙嫁得不是别人,而是刘志恨,刘志恨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哪里还用得上,再说刘志恨自私且贪婪,给了女儿,怕不是还没穿热呼了,就给刘志恨剥去自己穿了,要说这个贱人做不出这种事来那可是笑话,当年与刘志恨在一起时,刘志恨就多次暗示黄蓉把这件软猬甲给他了,这却是怎么能够,现在双方虽是成了亲家,可是黄蓉心中反是多出了一份别一样的心思,憋着藏着,就是不给!不过,到底可也不能什么都不给,怎也是自己的女儿,黄蓉现在肚子里的还没生出来,对郭芙的爱自是不减,当下忍了痛,将这发环给女儿戴上。
“娘……”郭芙叫了一声,黄蓉道:“站起来,给娘看看!”郭芙脸红着站了起来,她说来是个妇人了,这只金蔷薇却是少女的饰物,黄蓉却是不觉,拉着她转了一个圈儿,只见这个大女儿全身白衣,长发披肩,头上束了一条金环,白衣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全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黄蓉笑道:“还是我这个女儿配得上这件宝物,娘可是老了。”郭芙还待要再说,黄蓉轻轻掩住了她的嘴,道:“快快收拾,一会儿我们就走!”
郭芙把个小包打结背在身上,正待出门,黄蓉拉住了她,笑道:“要是非得从门处走,这可不是要把娘给在这儿闷死了么?”郭芙这才明白,原来黄蓉另有出路,却是也不声张,旁人不知的,还以为她一直窝在自己家里呢。两人也不声扬,更是没有通知下人,只丢了一份留书,说是和自己娘一起去散心,想也是没事。
二人自黄蓉暗修的地道潜出府去,更了一身简衣,到了襄城北门,好在这时郭靖不在,连那王坚也是不在,可就没人察问了,但见黄蓉易容成一个胖贾,递交了郭靖的军牌,守城的小兵可是不敢留难,虽是夜了,可也只能放行,母女二人骑着马儿,悄悄出城,反向着扬州方向走去。这可是不敢大意,没行多远,黄蓉拉着郭芙寻了树枝绑在马尾,打乱了路迹。
却是这母女两自以为得计之时,一匹青石花马出现了,马上一个青衣人,淡淡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郭芙心中一惊,她虽是好武胜过好文,但这一首词却是不久之前的词学才女李清照的《如梦令》,李清照是现时惊鸿的才女,做有《易安居士文集》名动天下,为天下文士所向。她生于北宋元丰七年,山东章丘,逝于临安,享年七十一岁。与济南历城人辛弃疾并称“济南二安”。其父李格非,北宋齐州历城县人,齐鲁著名学者,母王氏,知书善文。夫赵明诚,为吏部侍郎赵挺之之子,李清照早年生活优裕,工书能文,通晓音律。婚后与赵明诚共同致力于书画金石的整理,编写了《金石录》。中原沦陷后,与丈夫南流,过着颠沛流离、凄凉愁苦的生活。明诚病死,境遇孤苦。宋朝好词,李清照于词之道开宗立派,乃是婉约词宗,可惜的是,隋唐之时,国家还算得上强,民风开放,妇女地位还算说得上的,要是李清照生于此时,至少不会落得晚景凄凉。而至于宋,宋朝虽富而却是不强,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