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详得了消息,几乎是以为刘志恨是要来与他决战,而不顾段祥兴的死活了,他心中又惊又怒,却也无奈,却也是不好不管不顾,要是刘志恨一众人点军直接杀来,他岂不是要吃上大亏,只得点了一众军将出得阵中,他这阵中,左为猜巴多王子领着的十万大军,右为罗殿国与同丽江王及各个为他征召来的部族军的十余万大军,中军则是高泰详集合的本部二十多万精兵大军。看上去,黑压压遍山遍野,无以穷尽!好不威风!
在那中军之正前,一座原木搭成的高台挺拔耸立,上竖三支长杆,一一缚着段祥兴的一家三口!三人身后,各自站着一刽子手大汉,手持鬼头大刀!
自那高台之下,堆积着无数干草裂柴,便是一点火星,也可化做冲天之焰!前方左右,则是竖着百千面大旗,旗长且宽,一面面迎风招舞,将高台的一切尽数掩于其中!
高泰详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道:“便是你一发军,我立时斩杀段祥兴一家人,这个罪名却是须得由你来担!”却见对面那军阵中一阵骚动之后,竟是只出来一骑,那人一身青袍,怀抱长剑,却不是刘志恨又是谁?
高泰详心中猜出了八九分,又惊又喜,心道:“他真是个不怕死的,竟是要来硬闯!”
其实刘志恨哪里会硬闯,他自然知道那必是难上加难,只是再得拖下去,段详兴便得正个饿死了,他也不好多次拿搪,只用一次,到了今天,这不就来了么,他既然有了定计,自是不会深入阵中,装装样子而已,何乐不为?想他刘志恨是何等人,既然是做戏,自然要把戏做足,他这番心思要是黄蓉在定然是能看破,旁人却是如何得知,竟是把个众人感动得不行!却是不知,刘志恨暗自里却是笑破了肚皮!这却是不用他多说了,六月于娜一提,众皆附合,顿时,大军排将出来,说不得便是一场血战,只是段祥兴一家是不是会死,却是与刘志恨无得关了,至少于众人眼中他是尽得力了。刘志恨心里自然觉得如此做作实是恶心,但此时的他已然不是那个独行江湖路的人了,而是有家有族的一国之王,所为之事,莫不关系重大,自是不得如意,他心中明白,但要想再如从前一般,诸多事物还需得一件件地慢慢来,急之不得的。
眼见刘志恨真个是一人独骑向千旗大阵中走来,高泰详哈哈大笑,他之武功也算得上是一流好手,真论起来,比之段祥兴也是只高不弱,得了这意,他立时发功大叫道:“镇南王,你果然好大的胆子,真的敢闯我这千旗大阵吗?后事交待了吗?哈哈哈哈……”
刘志恨自是不想与他计较,但等到拿下了这人,再行泡制!但于这万军之间,不放上两句,却没得叫众军士们小瞧了,他立下主意,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他之笑与高泰详之笑却是不同,高泰详是志得意满,刘志恨却是心怀杀机,他杀机既起,却是借着无相音罡弥散开来,直笑得高泰详心头一滞,几欲叫了出来,方才道:“便知你是个找死的,以为这区区小阵便想要本王的性命,你且放心,别的且是不论,于你这高氏一家,本王早已经备好了宫室,就差阁下的人头了。”
高泰详心下一惊,他何尝不知这个北地杀神于永昌城中广聚人头,残忍变态,却是段氏中的另类,便是深山里的老魔洞主,也无他这般心性的,想段氏一族代代礼佛,却是怎么出得个这种另类!却是不由心头一紧。
那法明早就恨高氏入骨,得了此时立声喝道:“高氏狗贼,王爷但有个什么事,我必将你剥皮拆骨,教你受尽千般苦难而死!”他虽是僧人,然却早以杀孽缠身,再不把那慈悲入在眼里,身为出家人,却说了如此狠话。
高泰详却是不怕他道:“你便就狂,本公早以着人灭了天龙寺,寺中百八十口俱是尔等所害!你却是不知,且等着,待这伪王伏了诛,本公再来与你们一一清算吾弟之死之情,必不会放过尔等!”
自他说话间,那刘志恨已然下得马来,丢下那马,步行入阵中,这里大旗飘飘,要是他从上掠过,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高人在下面等着暗算于他,倒还不如这般步行而入。
四周旗面飘动,叫人不辩方向,刘志恨不敢入阵太深,入得旗阵之内,三十余步,便行定住。他已然拿定了主意,只要于这里定上一时半刻,再将自己衣服打破,头发弄散,便回自己的军阵之中,到了那时,再行发兵,顺势而下!任何大事,一战可定矣!
他立了少许,忽然一阵警兆,便是刘志恨得入微之境才有了这等功夫,他知定是有了高人,且是那极高的高人!只是刘志恨怎也想不到,这是个什么样的高人!他原本剑抱于胸,现下也提在了手上,一道真气自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向下通过横隔,从胸至腹,依次联络上、中、下三焦。隐隐逼向左小指。他定定站了许久,忽然一阵腥风传来,刘志恨一惊之下,剑插于地,就力拔出来,方一出鞘,一人扑至,这人速度太快,刘志恨竟是来不及看清来人,以他目前的武功修养,竟是看不出那人的面貌,由此可见那人武功之高,速度之快!
刘志恨想也不想,左手长水剑立时射出,干戚剑一转便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