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梅玲又道:“喂!你认得我定远师哥么?”
定远惶然道:“谁是张定远啊?”
梅玲一听,极不高兴的哼了一声,道:“我定远师哥虽然初次出道,他的本领可大得紧,就是尚妙香的师父四维夫人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定远忙道:“谁又是四维夫人?”
梅玲惊道:“你怎么啦!你被那老贼婆陷害下来,难道还没见过她的面?”
定远这时才知失言,呐然道:“在下无名小卒,怎配见她?”
一句“无名小卒”勾起了梅玲的记忆,她脑中飞快转动着,刹那间,她只觉全身为之大震。定远突见梅玲没有说话,心中大感惊异,暗忖莫非她已知道是我?嘿!这该如何应付才好?
他想着!想着!心中似乎觉得尚有一事不解,那就是梅玲为什么始终蜷伏在那里,下走过来?
死牢之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定远目力再好,也看不清梅玲为何总蜷伏在黑暗之中,要知此地又湿又黑,他不知梅玲已在此多久?心头转动之间,同情之念乃油然而生。
定远吁了口长气,说道:“姑娘,你可是受了伤么?”
梅玲颤声道:“师哥,不想我会在这里碰见你?”
定远大吃一惊,说道:“姑娘说什么?”
梅玲泣声道:“师哥,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但是……但是……十年来我天天在后悔这件事……”
定远暗暗吸了口气.狠起心肠没有做声。
梅玲叹了口气,又道:“那次你被我推下山谷,我良心发现,回去就告诉师父,师父将我痛打了一顿,我认为他老人家打人还不能赎我罪过,在一个夜晚.我便走到悬崖边上去,准备跳下去寻你……”
定远心中一紧,他乃性情甚善之人,听得梅玲这么一说,心中大感激动.几几乎乎就要脱口说出自己是谁来。
梅玲见定远没有做声,悲声接口道:“就在我要跳下大的时候,师父赶来救了我,唉!他老人家为什么又要救我呢……”
她边说边哭,哭声凄楚。定远只觉眼圈潮热,珠泪欲滴。
隔了一会,梅玲止住了哭声,仰起头来问道:“师哥,十年以来,我内心是悲痛的,我爹虽被尚妙香害死,但我并不想报仇,因为我也曾杀了一个人!”
定远定了定神,硬起心肠道:“姑娘说些什么?在下一句也听不懂!”
梅玲一听不由放声大哭道:“师哥,你心肠真狠啊!我为了寻你,不惜得罪常师弟,为了你我不怕在这里受苦,想不到你……还……是不肯认……我……”
定远两眼模糊,突觉颊上一凉,敢情他也哭了。
有生以来,他受过不少折磨,但他从未哭过,就是在最艰苦的时候,他仍坚强地活下去,可是他今天哭了。
但是,他想了一想,在如今的情形下,他是不能和梅玲相认的,他暗暗发誓要将梅玲救出去,同时找四维夫人报仇。
他身子极不自然的动了一动,颤抖着声音道:“姑娘,我虽不是你所说的人,但是我总得想法救你……”
梅玲泪如雨下,道:“你既然不肯和我相认,我也不稀罕你来解救!”
定远心头一震,说道:“姑娘,你又何必这般固执呢?你到底受了伤没有?”
梅玲嘤嘤哭泣,却没有理会他的话。
定远大感为难。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两只脚上好象绑了干斤重铁一般,行动是那样艰难。
梅玲见他一步一步走近,不由自主的动了一动,响起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
定远暗想原来她被铁链捆住手脚,怪不得蜷伏在暗角不能动弹,两人越来越近了,梅玲颤声道:“师哥,我已对你把话说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定远暗暗吸了口气,说道:“姑娘真的认错人了……”
敢情由于两人此时距离太近,他只说了一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梅玲见他始终不肯相认,心中甚恨,突然大声喝道:“不许你走近我!”
定远说道:“我是来替你解开铁链啊!”
梅玲冷冷的道:“我情愿死在这里,也不让你这个狠心的人动我一动!”
定远大感为难的呆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一事,解开肩上的包裹,“呛”地一声,一缕血红光芒在他手中伸吐不定。
梅玲惊了一下,心想这是什么兵器?怎么会有红色光芒亮出?
定远低声道:“我绝不动姑娘一动,只是我用这把‘血剑’将姑娘铁链削断,姑娘就可自由行动了!”
梅玲更是一惊,心想哪有宝剑叫着“血剑”的。
定远离她较近了,红光闪闪之中,她已可看见他那英气刚毅的脸色,在此时此地,她特别能从定远的轮廓中,认出他就是自己十年前的张师哥。
十年之前,他的张师哥是那样懦弱,可是十年之后的今天,定远形象在她眼前是那么魁伟。
她只觉芳心人动,暗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