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阳峰绝顶,观云台。
议事大殿上,围坐了七八个人,当中锦榻上坐着掌门叶木大师,左言陪侍在身侧,两旁依次横坐着各宗首座,密宗的云灵子忝陪末座。
场中气氛有些凝重,大家脸色都是十分严肃,一起盯在叶木大师的脸上。
叶木大师低声问道:“言儿,去把门窗关好!”
左言点头称是,将大殿门窗一一关紧,返回到叶木大师身侧,低低说了几句。
叶木大师低声吩咐道:“你去把守住大殿门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闯入。”左言大凛,领命而去。
随着殿门的关闭声,众人不自觉地感到一丝不安。
叶木大师咳了两声,缓缓说道:“今天将各宗首座及执掌长老召来,是有一件事情通知大家。”
诸人微一欠身,说道:“请掌门师兄赐教。”
叶木大师眉头紧皱,摆摆手,说道:“大家坐好,仔细听着,日前接到云阳子师弟的传信……”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短筒,从中抽出一封信笺。
云灵子心底一震,忽而有些激动,师兄云阳子为密宗首座,外出必定有重托,他一向由掌门叶木大师直接指派任务,有时候就连云灵子也知之不详,这次他自年前离开庐山外出,整整一年没有音讯,此刻突然传信回来,云灵子不由又惊又喜。
云灵子问道:“叶师兄,云师兄他还好吗?”
叶木大师扫过云灵子,说道:“云阳子师弟一切安好,信中还特意提及,说你不必牵挂他。”
云灵子合掌称是,心中欣喜万分。
叶木大师转过脸,将信笺递给下手的水宗首座司凌宇,说道:“司师弟,你给大家念念吧。”
司凌宇缓缓念道:“掌门师兄钧鉴:所命之事进展不太顺利,预计尚需一段时日,请静心等候。唯前几日突闻凶讯,中土迭出惨案,骇人听闻。
“其一,般若寺下寺神秘遭袭,包括上智大师在内共计二十余名惨死,凶手不明;其二,青龙十二连环坞痛遇浩劫,三去其二,几近灭门,盟主被五马分尸而亡;其三,逐花谷谷主重伤,斋心阁焚毁,所收藏镇谷奇宝天星盘被盗,下落不明;其四,紫萝谷唐宇冉长老外出遭袭,遇刺战死。
“另,其余数宗浩劫均在日前发生,死伤无数。目前中土风云变幻,怪事迭出,隐喻不祥之兆。窃以为,魔变显现,风雨将至。唯诸事缠身,无法赶回总门,特急告掌门师兄定夺,以便尽早防范。”
众人闻讯,皆脸色大变,信笺中所提及的门派,无一不是一方显赫名门,威名远扬,如今竟在短短时间内,连续遭袭,死伤惨重,其中任何一件发生,都足以震惊天下,而现在竟然同时发生数件,极不寻常。
莫非真的是蛰伏许久的妖魔蠢蠢欲动了么?
叶木大师双目如电,缓缓从诸人身上扫过,沉声问道:“信中所提诸事,无一不是惊世骇俗,现在竟然一连发生数起,其中必有蹊跷,诸位师弟对此怎么看待?”
水宗首座司凌宇放下信笺,沉吟片刻,说道:“师兄莫非也怀疑是魔踪重现?”
叶木大师微微点头,说道:“自两百年以前,邪魔退守,中土日趋安定,极少有大事发生。时间一久,人心安逸,防范之心渐去。
“但是据我所知,当年邪魔诸派并未善罢甘休,而是隐伏在极其机密之地修炼,厉兵秣马,以图东山再起。经过两百年的修养,极有可能元气复原,蠢蠢欲动。”
云宗首座羽凝霜心中一动,问道:“敢问掌门师兄,云阳子师兄可是奉命外出查询魔踪去了?”
叶木大师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事说来话长,各位师弟可曾记得八十年前的道门五派峰会?”
松宗首座林仲岳说道:“掌门师兄说的可是那次巫山聚会?”
叶木大师点点头,说道:“就在那次道门五派峰会上,天剑派寒星道长私下提起一件事,说是在峨嵋山深处绝壑中,偶然发现了无数猛兽干瘪尸首,浑身鲜血尽失,像极了当年凶人天狼魔君的噬血炼气的手段。遍查之下,却一无所获。
“此事过于诡异,为防止他人惊恐,所以按下未在五派峰会上提出,只是各掌门知晓。”
诸人齐齐惊悚,天狼魔君本是当年中土七大凶妖之一,生性凶残冷酷,杀人后必吸食其鲜血,暴餍至极。百余年前,被当时的两大散仙─姑射夫人和南山仙尊联手诛灭在苗疆月海之中,怎么会在几十年后再度出现呢?
雾宗首座南宫明空迷惑不解,问道:“掌门师兄,峨嵋山乃是天剑派基业所在,戒备森严,怎么能被妖人潜伏眼皮底下修炼而茫然不知呢?此事着实离奇古怪。”
叶木大师缓缓说道:“南宫师弟所言,我当时也曾虑及,但是寒星道长言之凿凿,绝非说假,再说此事关系到天剑派一门荣辱,他贵为天剑派掌门,怎么会编排自己的不是呢?”
众人纷纷点头,均觉此言不差,大家互相对视,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邪魔如此胆大妄为,莫非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