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暮色苍茫,天空中乱云飞渡,晚霞正收拢着最后一丝绚烂的锦织,山风呼啸奔涌,从屋顶飞旋而过,径直掠向远方。
万竹谷中逐渐变得黝黑,静悄悄一片,唯有竹林深处一盏烛火悄然亮起,忽明忽暗,发出幽幽的微光。
木屋之中,云床上横卧着一个少年,兀自沉睡不醒,一只小兽伏在一边,静悄悄的看着少年,旁边一个红泥小火炉中火焰跳跃,上面蹲放着一个石钵,钵中汤汁汩汩煮沸,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药香味。
山风吹过,没有关闭严实的窗户摇晃一阵,“啪”的大开,就在这时,床上的少年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血……血……”
门“吱呀”一声开了,明性闻声奔进木屋,他走到云床前,伏下身来,惊喜道:“小师弟,你醒了?”
原来床上横卧的少年,就是段逸鸣。
段逸鸣睫毛一阵颤抖,星目微张,映入眼眶的是明性惊喜交加的脸孔,他一阵迷茫,低声问道:“四师兄,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
段逸鸣挣扎着想起身,双手却酸软无力,使不上劲,小金兴奋异常,凑过去在段逸鸣身上来回磨蹭,“吱吱”低叫。
明性心中一酸,背过脸去,悄悄擦去泪珠,说道:“小师兄,这里是咱们落雁峰万竹谷中。你……你已经躺在床上九天了,一直昏迷不醒,云师叔和我们大家都急死了,只怕你……”话语戛然而止。
段逸鸣甩甩脑袋,慢慢回忆起来,自己当时和古朝慕在擂台上比试,被他一招石破天惊的剑招震得昏死过去,依稀之间,古朝慕似乎依旧手持那把“琅玡”仙剑斜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嘲弄抑或是戏喻的神色。
“琅玡”仙剑放射出耀眼的赤芒,层层叠叠的逼将过来,烧灼、烤热,如刀一般割开肌肤,痛楚、痉挛,似乎直渗入五脏六腑。
段逸鸣眼前一片血红,脸上肌肉扭曲,禁不住呻吟出声。
明性大惊,急忙扶住他,说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段逸鸣这才清醒过来,浑身上下惊出无数冷汗。他喃喃问道:“四师兄,我没事。”
明性慢慢将他扶起,端过石钵,倒出汤汁,吹凉一些,给段逸鸣喝下,边说道:“这是云芝汤,你趁热服下,对伤势大有益处。”
段逸鸣服下后,只觉得一股暖意自小腹升起,蔓延到四肢经脉,舒服异常。浑身暖意渐生,酸软之意消散了大半。
明性说道:“这是大师兄特意深入落雁峰下的绝谷,费尽周折才摘得的五百年老云芝,生精补气,活血化瘀,医治内伤效果极是灵验。”
段逸鸣心中一震,落雁峰下绝谷常年云雾缭绕,深达数百丈,谷中天风凛冽激荡,威猛霸道,寻常人根本不敢下去,而现在,明悟师兄竟然敢冒大险,深入绝谷采摘云芝,心中禁不住热意横生,说道:“逸鸣无功不受禄,怎么敢麻烦大师兄深入险境?”
明性放下石钵,说道:“小师弟,咱们师兄弟亲如一家,说什么见外的话,说起来这次比试,密宗师兄们都要感谢你呢!”
段逸鸣不由愕然,问道:“四师兄取笑逸鸣了。”
明性脸色一正,郑重其事的说道:“小师弟,我不是取笑你。那日你虽然被水宗古朝慕震落擂台,但是古朝慕比你早进门几十年,论功力和对阵经验,的确强过小师弟你,占据上风算不得什么稀罕,你能逼他使出秘而不宣的奇功,虽败犹胜呢!”
段逸鸣愧疚心起,低头说道:“逸鸣愧对云师叔错爱,被古朝慕古师兄打落擂台,惭愧得很……”
明性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道:“小师弟,你不知道自己被震落擂台之后的情形吧?嘿嘿,你那把桃木剑当真是神勇无比呢。”
“什么?”段逸鸣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明性的话。
明性说道:“当时你受到古朝慕‘琅玡’仙剑重击,受伤被震飞,血溅当场,场面极是惨烈。说也奇怪,你那把桃木剑猛然冲破气浪,快逾雷电,竟然把古朝慕‘琅玡’仙剑的剑气硬生生刺穿。
“古朝慕猝不及防,被桃木剑刺中左臂,摇摇欲坠,就在这时,桃木剑中飞出两团光影,围着古朝慕旋飞,就听得他一阵怒喝,衣衫顿时破裂,丝缕寸飞。
“古朝慕狂怒之下,驱剑劈落桃木剑,他却面目全非、狼狈至极。嘿嘿,这下倒好,他虽然占得上风,却出了个大丑,颜面扫地。”
明性讲到这里,顿了顿说道:“古朝慕脸面下不来,不顾小师弟受伤昏迷,硬说那把桃木剑是邪物,非要当场毁去不可,还是小金手快,抢回桃木剑,才没让他得逞。
“哼,当时很多人看不过眼,纷纷议论,小师弟以区区两年的修炼,竟能够逼得古朝慕大出其丑,功力精进神速,让在场之人大感惊讶。大家都暗地里佩服你,连带着咱们师兄弟脸上都十分有光,你说,你是不是为密宗争了光呢?”
段逸鸣心中一动,急忙问道:“四师兄,我那把桃木剑呢?”
明性挠挠头,说道:“桃木剑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