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原本还要找你指点一下呢。”容越轻声道:“练武之人不是应该起得很早么,为什么我和你在一起,没见你练过一次?”
方拓眯起眼睛,语气不无感叹地说:“我曾经也是非常勤快的。”她又想起了早些闻鸡起舞的日子来,那时候,生活多么平静单纯。现在想来,自从进入江湖以后很少起早练武了。武功竟然没有落下,还真算奇迹。慢腾腾地下了床来到铜镜前,发现因为出汗,脸上易容的药物化去不少,便取了药物依照冷幕白的交待往脸上涂抹。
“刚才路过花园的时候,听下人们议论,他们说冷大哥很不孝呢。”手指微曲又绷直,弹掉了窗台花瓣上的一颗露珠,容越轻声地说道:“师父刚逝世,他到了这里竟然连灵堂都不进,直接去城里找人喝酒去了。”
“江湖人看淡生死,这也正常。”方拓轻轻一叹,对着镜子照了照,却怎么看怎么别扭,总觉少了点东西似的。
容越又是一笑,离开了窗子走到她身边,一张俏脸亦同时映在镜子里,提醒道:“胡子。”
方拓这才恍悟自己疏忽了什么,连忙回到床前摸索起来,终于在枕头旁找到了假胡须,尴尬地笑了声,轻轻安到了唇上。
容越端详她半晌,点了点头,说道:“这回差不多了。”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也是这么觉得。那些人只是不知道内情罢了。冷大哥怎会不为自己的师父伤心呢?我找了他两次,他的脸色都不太好,更不搭理人家。”说完,还夸张地拍了拍胸脯。末了,又补了一句:“就连巧儿姐姐都被她骂了,委屈的哭了出来。”
“哭了?”方拓一愣,冷幕白待人一向和善,怎会骂云巧儿这个未婚妻子?她实在想象不出当时的场面。
见她似乎不相信,容越加重了语气:“真的,当时那样子真得很凶呢。”接着嘻嘻一笑,凑到跟前缠住她的胳膊,娇里娇气地道:“兰姐姐,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方拓就知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些没用的话,便笑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情?不过……”顿了顿,将手臂抽了出来:“你若想跟着我们,这可不成。”早先在船上,她与冷幕白边商量好了,乔木头七一过,他们就秘密北上联络各派掌门商讨关于契丹人的事情,而容越和云巧儿则按原定路线走水路。
见她先把话说死,容越撅起了嘴:“我知道你们怕出意外,可跟着你才安全啊,天下间还有谁的武功高过姐姐?”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可不是去玩的。”方拓苦笑着摇头,她到没觉得自己一行人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她实在不愿容越趟这滩浑水。
“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同冷大哥说一声,他一定会同意的。”容越可怜兮兮地拉着她,苦苦地哀求。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
方拓只感头大,幸好在这时救星赶到,冷非出现在院外:“白先生,我家主上有请。”……
※※※
这处庄院是冷幕白的产业,位于顺阳城外,环境优雅,布局上更是颇具手笔。正是暮春时节,院内莺飞草长,杨柳依依,扑面而来的都是浓郁的花香。随处可见亭台楼榭和小桥流水,置身其中,仿佛到了江南一般。
方拓却没有心情享受这些,她敏锐地感觉到气氛的异常。一路行来,发现周围戒备的人数比昨天多了不少,连仆从杂役也是一副神色匆匆的模样,不能不让她
“府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地向身旁的冷非询问。话一出口他便很不得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自找没趣?
果然,冷非依旧用那千年不变的语调回答:“先生多心了,府里一切安好。”
方拓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便也不再多说。要说冷幕白的人对她的态度还算恭敬,唯独这个冷非例外,总是一副看不上眼的模样,时不时还会用那平板的语调刺激自己一下,如果他天性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这家伙对旁人礼貌周到的很。有几次相处,她总能感受到对方投在自己身上那有如实质的目光,偏偏回头找去,这家伙就把眼睛移开了,若非对方是冷幕白的心腹,她早就揪住他的脖子问问清楚了。八字不和,这是冷幕白的说法,但方拓可不会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个人大不简单。因为她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不满和不屑,甚至连掩饰都没有,就那般赤裸裸的。而冷幕白显然知道其中的原因,却总是嘻嘻哈哈的不肯同她讲明白,这也让她郁闷了很久。好在冷非的眼神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纯粹的不满,更有冷幕白的担保,否则她真的会认为冷非是他的仇人了。
正自想着,两人已经到了冷幕白的书房前,冷幕白早已在那里守候了。
“你精神很不好。”进了房间,冷幕白的视线便定到了她的脸上,自然也不会忽略她眼中那难以掩饰的疲倦,关心地问道:“还发噩梦么?”他知道方拓自从契丹回来后便总是作噩梦,所以才如此问。
方拓叹了口气,却也没说什么。
“找天还是请人看看,也不是个办法。”挥手让冷非推下之后,冷幕白劝道。
“你知我不信这个。”方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