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枯燥乏味,恨不得早点离开。嘿!”自嘲的笑了下,回头拾起身边的干柴添到火堆里,火焰噼噼叭叭的声响,正好盖住他轻微的叹息声。
“叫化鸡应该能吃了。”方拓移过去,取过两根棍子从火堆里夹出两块黝黑的,冒着丝丝热气的泥块来,又将泥块敲裂,香气立时飘散开来。方拓抽了抽鼻子,也顾不得烫手了,将泥块一块块的掰下来。
“好香。”冷幕白也伸手帮忙,等露出嫩肉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夸道:“你手艺真不错。”说着又撕了一条,这次却是送到了方拓的嘴里。
方拓叼过鸡肉就继续低头掰泥块,肉质鲜嫩爽口,美味非常,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猛地一拍脑袋:“酒,怎么可以没酒?幕白……”抬头,却见冷幕白正伸手愣在一旁,神情古怪。
“喂!”轻轻推他一下。
“什么?”冷幕白这才回神。
“你说的好酒呢?”方拓舔着嘴唇,香肉,美景,好天气,肚子里的酒虫又被勾醒了。
“我这就去取。”冷幕白“噌”地弹了起来,小跑着就往茅屋的方向去了。
方拓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摇了摇头,转身取了那些串在树枝上的鱼,放到火上烧烤起来。带着无聊,又撕了一大块鸡肉放在嘴里:“偷的鸡还是瞒香的嘛!”忍不住笑出了声,惜花公子怎么说也是人物,更是富家子弟。竟也有这般放纵的时候。平日贵族般温文儒雅的做派都不见了,尤其是偷鸡的时候,十足一副顽童模样。单是这一天,冷幕白在她心里的形象就一下子颠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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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漆黑,没有声响,更无光明。摸索着向前,却怎么也到不了边界。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孤零零一个人,心下茫然一片。不知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到哪里去……
方拓猛地睁开双目,第一眼就看到面前停着的一只手。“你怎么在我房里?”她问道。今晚的月亮很大,茅屋已经很破旧了,月光从屋顶墙上的漏洞里透进来,让她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那凝滞的表情。
尴尬地收回手,冷幕白向后退了几步,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这才开口解释:“我听见你喊着什么,以为出事了……”想了想又说道:“你到底梦到了什么?那么痛苦。”
“我也不记得了。”她喘着气坐起来,双手蒙住了脸,湿漉漉的,全是汗。
“这段时间你总是发噩梦,是不是心事太重了。”冷幕白轻声地叹了口气。
心事?方拓心里苦笑,确切的说,她在很久以前就噩梦不断了,只是最近尤其频繁。尤其是在泸州和柳长风发生那种事之后,噩梦就再没断过。有段时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就生活在噩梦中了,
“出来喝点酒吧!”冷幕白深深地看她一眼,撂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出去……
下午熄灭的篝火又重新燃起来了。两人坐在水边默默地喝着酒,停着篝火噼噼叭叭的声响,很久,都没有说话。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最终,还是冷幕白率先开了口,他说:“心事太重,人会被拖垮的。”
“心事?”方拓喝了口酒:“按道理来说,我现在该是最开心的才是。”自从来到古代,变为女子,她从未像最近这样看开过,轩辕宝玉有四块入手,她曾向无难打听过,最后一块也有了眉目,希望就在眼前了,怎会不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她问着自己。
“你有秘密……”冷幕白微微一叹,端详着怀中的酒坛,似是作结一般缓缓道:“早先刚认识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秘密?人人都有。”她眯缝起眼睛盯着他,嘴里模糊地说。
冷幕白却并未因她敷衍的口气而气馁,继续说道:“有时候看到你,感觉你肩上似乎压着很重的东西。”
“呵!”方拓短促地笑了一声,却不再看他,只是对着面前泛着粼光的潭水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这篝火周围丈大的光明,再次被沉寂的气氛笼罩了。冷幕白从没觉得一个人的沉默会让自己这么难受过,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见方拓站了起来,青色身影的边缘溶在黑夜里,看上去一点都不真实。
“反正憋在心里也难受,我就对你说了吧。”她的语音似乎从天外传来,缥缈悠远:“一切,还要从一千年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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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从车祸醒来开始说起,故事很曲折,也很长,种种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经她口中娓娓道来,语气却比自己的预料要平静许多。因为记忆经过了沉淀,许许多多的快乐和愁苦已经随着时间而变得模糊了。
冷幕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于过了很久仍无法从方拓带给他的巨大冲击中清醒过来。打从最开始认识起便觉得方拓与众不同,却万万想不到她是一千年后的人,在这躯体里隐藏的灵魂,竟然是一个男子……
说到最后与无难相认,方拓高举酒坛,灌了一大口酒。转头望向好友,却见他睁大着眼睛盯着自己,面色变幻不定,神采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