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抬头,却正好看到顾文宇那青白色的,阴沉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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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越烧越旺,渐渐蔓延开来,不一会儿,似乎整个天地都被浓烟覆盖住了。赤红色的火光冲天,与月光融和,呈现出一种琥珀色,在这迷幻般的世界中,周围的一些都是模糊的,只有那凶神恶煞的面孔和武器泛起的寒光渐渐的清晰起来……
冷幕白慢慢睁开眼睛,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半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知许久才勉强支起上半身。神志也再不像之前那么恍惚了。
环目一扫,发现自己正平躺在地上,身下铺着褥子。周围堆放着各种杂物,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个木头箱子,上面满是蜡油,半截蜡烛上火光不停的闪动。耳旁只有风雨声,整个空间都在有规律的上下浮动着,原来这是一艘船的货舱。
不禁皱眉,这是哪条船?自己不是在零口镇被围攻了么?竟然没死,又怎么会在船上?
正思索间,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拓?她怎么也在?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后凝神望去,不是错觉,舱门口伫立的正是让他魂牵梦绕的人。
舱门口的人快步来,坐到他的褥子上:“你醒了?”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你……你……”冷幕白觉得喉咙发痒,一阵猛咳,却牵动了伤势,胸口痛得厉害。
方拓将怀中抱着的瓷罐放到膝前,扯过棉被垫到他的脑后,并拍抚他的胸口为他顺气:“可不就是我么?”见他用一副做梦的样子盯着自己,忍不住跷起了嘴角:“你做梦也想不到吧?”此时的她虽是满面憔悴,笑容一开却别有一番风情,冷幕白不免一阵恍惚。
定了定心神,他终于说出第一句完整话:“是你救了我?”虽然方拓就在眼前,可他仍觉得身处梦中。
“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方拓揭开身前瓷罐的盖子,升腾起一阵香气,里面是熬好的米粥:“苗大叔说你今天就会清醒,真是一点不错。”取出勺子要喂他。
冷幕白笑笑,说道:“我自己来吧!”试了试,觉得还有些力气,却并不伸出去反而将双手往后挪。
“别动!你不是伤患么?”方拓浅笑着将勺子放到他的嘴边,并未发现他的小动作。她认为冷幕白肯定是举不动罐子的。
冷幕白慢慢地吞下米粥,眼睛却一直瞄着她,连米粥顺着下巴淌下来都不知道。方拓连忙取了毛巾擦拭,弄得他一阵尴尬,老实的低头喝粥,再不敢看对方一眼。
他咽下一口粥,突然问道:“既然我逃出来了,其他人是否也活着?”因为第一次受到方拓的照顾,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这时才醒觉过来。
方拓将空了的勺子伸到罐中,听他这么问,动作停了下来,半晌后才道:“我赶到的时候,你的那些护卫正准备带着你突围。华山派派出的高手不少,我们汇合后几次都没冲出去,后来玉夫人追……过来,不知怎的和他们打起来分了些压力,我们才有时间往河边跑,跳水后就散了,只有你我在一起。”
“散了……”冷幕白缓慢地叹了口气:“没事的。他们的水性都很好,功夫也不错。”嘴上这么说,拳头却握得很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完全泄漏了他心底的情绪。
两个满腹心事的人都沉默下来,气氛渐冷,只有船外的风雨声依旧。
过了许久,冷幕白强打起精神:“方才你提到的是天阙宫的玉夫人?是她帮的忙?”
“也……也算是吧!”方拓愣了愣,连忙低下头,没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要没这个老疯子搅局,结果可能不是这样。”话语里带着一股子怨气。
“老疯子?”
“因为仇恨变得不可理喻,不是疯子是什么?”方拓咬牙,恨恨地说道:“这老太婆从京兆一直追到零口,就为了杀我,临了还打了我一掌。”
“你受伤了?”冷幕白面色骤变,一把握住她的手,细细打量,见她面色苍白且双目无光,果然是有伤在身的样子,不禁自责,方才怎么没发现?
“我没事的。”方拓含糊地道:“虽然当时难受一些,可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
冷幕白却是不信:“别瞒我,你若受伤不重,华山派那些小鱼小虾还能拦得住你?”他太了解方拓了,重伤说成轻伤,轻伤绝对会在她嘴里变成没伤。那晚华山派或许是因为安排的奸细的缘故出动的高手不多,只有华山派掌门马逢辰在场坐镇,四大长老都没有露面,凭着方拓的修为,若非受了重伤,绝对没有冲了几次也冲不出包围的道理。
方拓初时还想反驳,但与他四目相对却是不敌,只好错开眼神,讪讪一笑:“反正我现在行动自如,而你却只能躺在地上。”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也不知重伤之中的冷幕白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冷幕白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地松开手,冷冷地道:“那个玉夫人为什么要杀你?是因为卢喜妍么?”说到此,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若只如此,我也就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