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胸满是鲜血,微微睁开眼,想笑一下,但那笑声没出来,却有血丝从嘴里涌出。
顾文宇看了眼没在她胸口的箭,强烈的恨意自眼中冒出,放下方拓,猛地站起,浑身颤抖着,他咬牙道:“我去杀了他……”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觉得腹部一痛,顺势栽倒在地上。
“师兄……”他诧异的望向方拓还抬在半空中的手,接着又再次爬起身,拎起了掉在附近的棍子。
“混蛋……”方拓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拿什么同他斗?去送死还差不多!”
顾文宇却是更加按捺不住了,什么也听不进去,挣扎着就要往回冲,竟将方拓拖带出少许。牵扯了伤口,登时猛涌出血来。
她忍住痛,疾言厉色道:“那你去吧!大家都会死在这里,谁也不用活了!”但那拽着顾文宇的手却是更紧了。
顾文宇这时才注意到,一下子慌了,撇下棍子,转身扶住她:“都是我不好……”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找些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将箭取出来……”方拓胸口剧烈起伏着,说话有些吃力。咳嗽两声,又安慰道:“放心,我死不了的,隆云根本没打算杀我!”这时候,那云中郡的城门方向已经传来机栝的声响,显然,有人要追出来了。她心头焦急,再次触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皱紧了眉毛,鲜血更是从口中不停涌出,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
“好!咱们走……”顾文宇抖着嗓子,愤恨地瞥了那渐渐开启的城门一眼,一把横抱起她,转身便往西方奔去……
而此时城门的里面,却又是一番景象了。
“吧哒!”铁弓自手中滑落,隆云好似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身子摇晃了起来,靠着身边亲兵的搀扶,才堪堪站稳。
“王爷……”他身边的一位武士头领,犹豫一下,凑到他身旁,斟酌着小心问道:“要不要开城门追上去。”
隆云醒悟过来,抬起脚,将方才说话的人踹出老远,厉声喝道:“这事还用我说么?他们是奸细……”他大力地挥动着手臂,似乎要将心中的一切情绪甩脱出来,话语的调子却掩饰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些武士好半天才缓过神,急忙忙地动了起来,
“这可不像您啊!那个精明稳重的燕王跑那去了?”这时,一道低沉的感叹传入他的耳朵。
隆云转头望去,眼神变了一下:“你挺精神的嘛!本王还以为你要再躺好一会儿呢!”那说话的,赫然是那前一刻还重伤倒地的面具怪人
那面具怪人轻抚腹部的伤口,竟好像没听出他话里那浓浓的讥讽一般,静静的回答道:“属下能控制肌肉收缩,这种伤没什么的!”
“你为何要隐藏实力?”隆云摊开一只手掌,接住天空飘下的雪花,又握紧,缓慢地开口,接着向身旁的亲兵吩咐道:“你们将本王的马牵来……”
等那些亲兵聪明的离开,附近再无旁人,那面具怪人才慢声道:“那是因为小王爷不肯杀她啊!”
“不要叫我小王爷!我是燕王。”隆云暴怒地瞪着他,缓了口气,又说:“谁说我不想杀她,我不是射了她三箭么?”
那怪人看了眼正在敞开的城门,轻声叹道:“您若真的狠下心,她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你错了……”隆云眯起眼睛,眼光由颓唐变为狠厉,冷冷的盯着他:“我现在是真的打算杀她。”
从面具中射出的目光变幻了下,那怪人幽幽一叹:“您和老王爷果然是父子啊!”
这时,亲兵已经将一匹神俊的黑马牵了过来,隆云轻柔抚摸那马头,过了好久,突地转身,面色惨白,在远处一干武士的惊呼声中,抬手,照着自己的脸便是狠狠的两巴掌,喘着说:“对极了,我真的同窝囊父亲一样,到底下不了杀手,还是偏了几寸……”身子震动一下,仰头哈哈大笑,他笑着,笑出了眼泪,提身跃到马上,对周围放声喝道:“你们都听清了,放出海东青,给我追上那两个奸细,若遇抵抗,不要问我,就地格杀……哈哈哈哈……”甩鞭抽开前面亲兵,拉动缰绳,那宝马狠狠长嘶一声,扬起四蹄,绝尘而去,那声声悲苍的大笑,也渐渐模糊在了风雪中。
这个时候,雪更大了,地更白了。世界,更萧索清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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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雪停了,寒津津的山风拂动树梢,树涛翻滚,木影摇曳,发出呜咽之声,惨淡的月光,勾画出高耸入云的绝壁,狰狞的怪石,惨白的积雪,和山坡下那一片黑压压的,神秘阴森的野树林子。
顾文宇盘坐在树林深处,目中满是迷离,似乎在开心的想着什么,嘴角牵出一个弧度,然后这表情瞬间凝结在脸上,从脚边去过一支沾着血迹的箭失来,那在手中,细细摆弄,蓦地,眸中透过一丝冷厉,“啪!”那箭失被他大力的握断了。周围的空气忽然沉重起来,令人窒息的宁静弥散开。他长长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旁那昏睡的人,当目光触及那精致的面孔,颤动了下,不觉透出蒙蒙的水气。突然觉察到那人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