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兴国四年初。杭州地界的南新镇。
这是一个三面环山的谷地,美丽的小河悠然前行,潺潺流水,啾啾鸟鸣。一座农家小院临山而立,半掩在河岸的绿树当中,神秘,平和,宁静!
“我回来了!”顾文宇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菜园子,对穿着一身文士服,却蹲在地上用镰刀除草的方拓说道。
“今天挺早的嘛!”方拓头也没抬,手中依旧忙碌着,这草长得真快,没几天就这么高了!
“今天学堂换了夫子,所以提前放学了!”顾文宇蹲在方拓旁边,将手放在草根处用力的一拽,一堆连着菜苗的东西就从土里出来了,偷看方拓一眼,见她没有注意,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又将菜苗连着杂草重新埋了回去,不再帮忙,以免挨骂!
“王老夫子呢?”方拓诧异的问道,那王夫子年纪是大了点,对人也没有好脸色,不过学问还是不错的。他并没有发现顾文宇捣乱的动作。
“王夫子家里有事,明天就要走了!”顾文宇站起身,有些亢奋。王老夫子在的时候顽皮的他可没少受到惩罚,这下可解放了!
“那得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就去送他,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不管怎么样,他是位相当尽责的老师。”就是死板了点,酸气浓了一些。这半句也只能在心里说,顾文宇的想法她哪能不明白,不过方拓觉得自己有责任将文宇培养成一个能独当一面同时又心地善良的人,所以言行上言传身教外,在各种小事情方面也不忘利用机会进行引导教育,毕竟,小时候接收到的东西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哦!”顾文宇点点头:“那我去捉只兔子给他好了!”
“其实是你想去玩吧?”方拓笑道:“去吧,不过这之前先将鸡窝里的蛋捡出来。”
“是,我走了师兄。”
看着眨眼间就跑出很远的顾文宇,方拓摇了摇头,小孩子就是天真活泼精力充沛,低下头却惊呼出来,原来自己一个不小心用镰刀将菜苗划折了,心虚地四下看看,和前五棵一样,使劲儿将那菜苗得根部往土里硬塞,再将断掉的那节合到缺口处,最后培上土:“这样大概就能活了吧?”她自我安慰道,虽然压根就不相信,但是这么一做,心里确实踏实不少。
方拓和顾文宇摆脱柳长风他们的搜寻来到这个小镇居住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当初还是怜香执意要将这交通不便少有人来往,同时又风景秀丽的地方当作方拓的疗养之所,现在他们已经过得很习惯了!
凑巧的,他们刚到这里就有一个人家要北上寻亲,于是没花多少钱,这靠山临河的院子连带着几亩好地就成了方拓的财产,因为出门前师伯给的200两银子本就所剩不多,有了这些地,至少在方拓疗伤期间,他们会衣食无忧,生活有了保障。
方拓仿佛又回到当初和吴莲在一起的那虽清贫却自在快乐的日子,开春的时候,还种了很多菜,养了几只鸡,这样看起来和普通农家根本就没有区别。
多亏了怜香,方拓现在虽然恢复的缓慢但效果相当明显,已经能感受到体内细微的真气流动了。即便是还不能够运功,这也是让人很兴奋的事情了。当然其中还会有令人苦恼的事。那种疗伤的过程实在太痛苦了,首先将一种叫“吉莫草”的剧毒山草磨碎,熬成汤水每日服用,这种药有很大的副作用,会让人像长重病一样,长期胸闷,身体虚弱甚至出现咳血的现象。而且每隔一天。还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身无寸缕地泡在水了,用金针插入头顶七处大穴。怜香则现身控制方拓体内的真气运行,这个过程是最关键也是最痛苦的一步,浑身上下撕裂一样,时冷时热,各种几可乱真的幻觉也会出现,每一次都像经历鬼门关一样让人心悸。
第二天夜里,顾文宇睡着之后,方拓披上一件衣服,准备到附近小河的僻静地方去疗伤。
没想到刚出屋子就听得院子的栅栏外传来异常的声响。“谁?”放眼望去,皎洁的月光下,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用惊艳的目光看着他。
方拓叹口气,知道自己为了方便没有束头发,让别人看到了“真实”的性别。“你是谁?三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直接纵身过去,站到那人面前。
“我……学生……”那人看着方拓的脸,竟然慌张的说不出话来。
方拓见他这样,索性抽出夜晚用于防身的软剑抵在那人的脖子上,连拖带拽地将他“领”到院子里来:“你是谁?来干什么?说?”越到后来语气越严厉。
“学生…学生……”那男人看到颈上闪着寒光的利刃,更见慌乱,但奇怪的是说话却流利起来:“学生肖子颜,见过姑娘!”谁知刚说完,大腿上就被狠踹一脚。
方拓眯起眼睛,靠近肖子颜的脸,冷冷的说:“我警告你,不要叫我姑娘!”
平白挨了一记,肖子颜痛呼出声:“那叫小姐?”
“啊!”又挨一记更重的,他哀号:“大嫂?”
“噢!”这一下,肖子颜疼的叫都叫不出来,只能不断地抽气,半晌才委屈地说:“那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