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外面,吴燎将段誉放在空地上,耳边隐隐约约闻得屋内木婉清哽咽抽泣之声,心里不禁有些后悔,“她虽与我有仇,不过我这般对她是否过分了些?”
虽然没有真的毁去木婉清的清白,但吴燎方才在石屋内对她所做之事在这时代看来,与失贞也无半点不同了。
“哼哼,她当时怎不肯说出毒箭解药用法,差点害我冤枉丢去性命!我又没有真的夺她清白,难道吓吓她也不成吗?”吴燎狠下心肠,充耳不闻,从怀里掏出那‘阴阳合和散’的解药,递到段誉鼻下,解去他所中春药。
“咦!冲老大?”段誉睁开眼睛,发现吴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身衣服却是褶皱纷乱,不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啊!我和婉妹中了那怪人的毒,差点就做出那……”讲到这里,段誉猛然住口,一团红晕从脖子上升起。昏迷过去之前他失去理智,扑倒木婉清的事还依稀残留在脑海中,让段誉这谦谦君子如何不心乱如麻,面红耳赤。
吴燎见他一脸羞愧欲死的模样,有意逗他,便扳起一张脸,喝道:“世子,你和那木姑娘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如何能做出那种败坏伦常的事来?”他语声严厉,还带着些痛心疾首的遗憾意味。
段誉见到吴燎神情,冷汗不由飒然而下,脸上灰白一片,低头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我段誉竟同婉妹做出了那禽兽不如之事?哎,段誉不孝,爹爹、妈妈,孩儿先走一步!”爬起身一脑袋就要往边上石桌撞去。
“啪”的一声,段誉只觉脑袋顶在一张大手上,心生疑惑,抬头却看见吴燎咧着嘴巴,一脸痛苦神色,一张手正好挡在石桌和段誉脑袋之间。
“喂,我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这般认真?”吴燎收回有些吃痛的手来,对着段誉说道:“还好我及时赶到,才阻止了你们犯下弥天大错!话说回来,当时你状若一头发情的公牛,嘿嘿……连我都要推开呢!”
段誉呆呆地坐倒在沙地上,看着吴燎一脸揶揄地望着自己,心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气愤,竟愣在当场。
“呜……”直到石屋里的抽泣声传到段誉耳朵里,他才猛然惊醒,跳了起来叫道:“婉妹!”提步就要冲进石屋。
吴燎也不好拦他,毕竟木婉清现在恨极自己,也只有段誉才能使她安静下来。不过他看到段誉手里攥着的瓷瓶,眉头一跳,就要上去拦他。
“啊!你不要进来!”屋内传出一声惊慌的尖叫,木婉清竟将段誉推出,一把将铁门堵上,颤声道:“段……哥哥,你别进来,我……我没穿衣服呢!”
当头吃了个闭门羹,段誉却也没多想,便站在门口跳脚:“对不起,对不起,婉妹,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呢!你别急,我帮你找衣服。”边说还边原地打转,四处张望哪里有衣服,好赶快给木婉清递进去。
“喏,拿我的吧!”吴燎递过自己还算完整的外衣,这衣服方才是他自己脱下,倒是没有弄破,只是有些褶皱而已。
“不!我不要他的衣服!”木婉清听了,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又在里面尖叫:“段哥哥,把你的衣服脱下来给我!”
吴燎有些尴尬,暗骂一句木婉清狗咬吕洞宾,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同情她了,“哼”了一声便走开数十步。
等了一会,吴燎才看见木婉清披着一件大红新郎喜服慢慢走出,抬着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丝毫不加掩饰着释放心中的滔天怒火。
吴燎装作没有看见,对段誉说道:“世子,我们快走吧,那被我引走的青袍怪人恐怕就要回来了。”
段誉也觉那段延庆恐怖的很,心里有些畏惧,便连连点头,倒是忘记询问吴燎是如何把段延庆引开的了。
“回来最好,先把你一杖劈成两半,再……”木婉清美眸含霜,却是开始诅咒起吴燎。
“小丫头好不识相,早知就真把你给吃了!”吴燎剑眉一皱,就要发火。木婉清也毫不示弱,美目对视着吴燎。
突然间林外传来一个忽高忽低的怪声,桀桀笑道:“小娃娃好本事,以为引开了老夫就能救走他们吗?”一团青影倏地从树丛中飞出,飘落在三人面前,赫然是那‘恶贯满盈’段延庆去而复返。
吴燎心里倒是不怕,毕竟段延庆牵挂之人的下落还指望着自己,应该不会下手伤害。但听着他说着什么‘引开老夫’,吴燎就有些把握不住他到底演的是那一出了。
“桀桀桀!”段延庆也不多话,一铁拐倏地就横扫过来,目标正是吴燎腰际。
“老家伙反悔了,想杀人灭口?”吴燎心里一紧,下意识施展凌波微步一边躲开,一边伸手格挡。
段延庆见他脚步奥妙,幽深的招子一亮,身子一纵离地,另外一拐也朝吴燎头上敲去。
吴燎毕竟功力差得太远,被铁杖带起的滚滚风势裹住脚步,一个躲闪不及,避开了脑袋,但背上便挨了结结实实一拐。
“王小子!还不演戏放他们两个走?”吴燎正在奇怪背上如何一点不痛,耳朵里却传进段延庆那撒哑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