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仍旧不会放下所谓的尊严。”系密特叹息着说道。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留下?”卡奔继续问道。
“我不希望生活在被四周人仇视的地方。距离稍微远一些或许可以用不着在乎。不管怎么样,此刻我们这些人已被小镇上的居民看成是与他们对立的阶级。”系密特叹道。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系密特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看着恩格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但显得沉稳的声音说道:“如果刚才你们阻止我,我确实会选择放弃。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最好祈祷我在完成使命中死去,要不然,一旦完成我肩负的使命,我将会把试图阻止我的人杀掉。
“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对于所谓的正义和公正没有丝毫兴趣,但是我曾经发誓,尽我的全力去保护我所深爱的家人以及朋友。”
夜色下,系密特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墓地之中。
这座荒凉的墓地显得如此简陋,又有谁知道,此刻躺在这简陋无比的墓地里面的人,大多数生前拥有着显赫的名声。
系密特在寻找,寻找他一个他无法弥补的遗憾。
缓缓地走在墓地之中,系密特的目光扫过每一根刻有名字的木桩。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根木桩上写着雪娜的名字。
轻轻抚去积雪,系密特看到那作为墓碑的木桩旁边已然生长出一束雏菊。
看着那干瘪凋零的雏菊,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雪娜的身影,在跟随文思顿和玲娣生活的几年中,雪娜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后来又成为了情人。
系密特忧伤地将他编织的一顶桂冠,轻轻挂在了木桩上面。
桂冠是用雪松的枝条编织的,他和雪娜经常带着这样的桂冠在河边散布,在山坡上嬉戏。
正当系密特沉浸于往日的回忆之中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感到内疚。”
那是汉摩伯爵的声音。
系密特转过身来,他看到汉摩伯爵在哈里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立在那里,哈里恩的手里还拎着一张油灯,虽然有玻璃罩子罩着,但是在狂风吹拂下,油灯仍旧显得忽明忽暗。
系密特连忙展开真实幻影,将汉摩伯爵连同哈里恩一起笼罩了起来。
风停了,雪止住了,虽然对于魔法丝毫不精通,但是老人和他忠心的仆人仍旧能够感到如此明显的变化。
“啊——你说得不错,你确实变了许多,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是一个魔法师了。”
汉摩伯爵赞叹道。
“这样冷的天气,您不该出来,如果有个意外闪失,我无法向伯爵夫人交代,如果您感到担忧,完全可以让我的同伴们来找我。”
系密特连忙说道。
“我既然能够猜到你在这里,就同样也知道,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安慰你,别感到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
汉摩伯爵轻轻地拍着系密特肩膀说道。
“不,当时我原本可以救她,她就在离开马车不远的地方,我知道我来得及救她。”系密特一边摇着头,一边哽咽地说道。
“人生的每一段经历,或许都包含着无数悔恨和无奈,如果对此太过于执着,人生将充满了痛苦和黑暗。”汉摩伯爵叹息道。
“汉摩伯爵,我永远都无法忘却雪娜最后那悲伤而又忧郁的眼神,这并非仅仅是因为私人的情感,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感到太多亏欠。
“雪娜的遭遇让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平心而论,这个世界令我感到无比的失望。
“您是否知道,就在马车甩开雪娜之后不久,在我们的马车旁边,伊尔维伯爵的马车突然车轴断裂倾侧翻倒,文思顿停下马车援救马车里面的伤员,侯爵本人当场死亡,不过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得以幸存。”系密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站立在这位老人面前,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拥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勇气,这番话一直都深藏在他的心底,因为系密特非常清楚,他拥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意味着对最亲近和尊敬的某个人存有批评的看法,那个人正是文思顿。
“伟大而又勇敢的行为,我为认识文思顿而感到自豪。”汉摩伯爵显然丝毫没有听出言下之意,他反倒赞叹道。
“我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当时的我却在想,既然能够救出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婴儿,为什么不带上雪娜?
“那要比救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容易许多,甚至用不着冒险冲出马车,只要稍微停一下,或者放慢一下速度。”
系密特终于说出了那一直闷在自己心头的想法。
汉摩伯爵立刻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去劝慰。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无法明白。
“就在不久之前,京城里面发生了一场暴乱,暴乱的起因是我哥哥颁布了变革法令,法令的内容是取消贵族的领地、公职的授予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