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系密特所说的档案内容之中,这位毕生渴望着变革的老人,自然能够听出其中隐含的宗旨。
很显然,这对于丹摩尔王朝来说,是一剂猛烈的药剂,不过,要远比自己开出的那一帖温和了许多。
这两帖药剂的核心内容全都一样,那便是削弱贵族阶层和贵族特权。
只不过,自己所使用的方法是强行去除,而大塔特尼斯开出的药剂,却是添加大量的水分稀疏冲淡。
至于不同之处,自己的这帖药剂还注重共和,并且将权力归于人民,这是从根源上消除等级。
而大塔特尼斯开出的那帖药剂,显然更多关心的,是该如何令丹摩尔的政体变得稳固。
至于坐在决定一切的那个座位上的,到底是一个独裁暴君,还是一个代表民众权力的维护者,他显然并没有加以太多关心。
这样的区别,确实非常符合他们两个人的不同身分。
自己是抛弃了一切,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彻底变革的改革者,而大塔特尼斯却是个一心一意,想要维护丹摩尔王朝稳固的首相。
两个人同样看到了丹摩尔存在的最大危机,所以开出的药方,针对的病症,差不了多少。
但是,因为地位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自己希望持续到永远,而大塔特尼斯,恐怕只想到顾好眼前。
想到这里,这位自由军首领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他非常清楚,在拥有那份档案的情况下,想要强硬推行自己的那套理念,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同样的两剂良方,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能够说服更多丹摩尔人,接受自己的那一套。
这显然令他丧失了推行自己那套变革的理由。
两个教廷一个圣堂,再加上魔法协会的支持,从实力上来说,他的对手的力量,也显得更为强大。
想到这里,那位自由军首领平生第一次决定,用谈判的方法讨价还价。
“非常不错的想法,但是,当幼小的国王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样呢?塔特尼斯侯爵是否能够保证,他仍旧在现在的位置上面?
“丹摩尔王朝从来就不缺乏谋略和眼光,缺乏的仅仅只是能够坚持下去的君王和大臣。所以只有依靠共和,才能够真正事先平等。”崔特坚持道。
“共和?阁下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尝试你所说的共和,为什么你不那样做,试试看在你所控制的土地上施行共和,让当地的平民选择,是由你来决定一切,还是让他们自己推选出一位首领。
“我想,阁下自己也没有那样的自信吧,虽然有几个郡肯定会欢迎自由军,但是,周围更多的郡省恐怕未必如此,十四年前那里是战场,有不少人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亲人,毫无疑问,大多数人将这笔帐,算在了你们的头上。
“阁下凭借什么来推行你的理想?是民众对你的理解?还是自由军的强悍?”系密特轻笑着问道。
这番话,再一次令那位自由军首领默然,他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说的一切,非常有可能变成现实。
此时此刻,已然划归于他掌握之中的那些郡省,其中的一些,确实是将他和自由军视作仇敌。
虽然,当年自己并没有袭击和骚扰那些郡省,不过,被调派前来征剿的那些兵团,大部分是从周围的郡省抽调出来。
单单是正规军,就损失了六、七万,之后为了应急临时征调的后备队,将近十一万更是全军覆没。
在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来自周围那几个郡省,因此而成为孤儿寡妇的,更是大有人在。
即便没有那么深厚的仇恨,仍旧有一些地方,居住着一些非常拥有人望的世家贵族,其中的不少人,甚至还是自己年轻时代的朋友。
如果真得施行彻底的共和,他确实有些担心,或许当地人未必会买自由军的帐。
看到崔特陷入沉默,旁边的菲廖斯大魔法师插嘴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各退一步,共和未必不能够推广,推广共和在我看来,十有八九会令地方上那些乌烟瘴气的情况,获得极大的改善。
“但是在拜尔克,倒是没有必要急着那样做,塔特尼斯侯爵的高明手腕,众所周知,让他放开手脚,或许对丹摩尔会更好。
“再说,平心而论,丹摩尔王室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将王室彻底抛弃,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
“对于国家的变革,完全可以慢慢来,就算作试验还有失败的危险,我们三个人都是魔法师,应该非常清楚,试验失败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我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失败,落在丹摩尔的头上。
“正因为如此,我赞成温和并且渐进,而你则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激烈一些的试验,如果证实卓有成效,再推广普及,也未必来不及。
“除此之外,你和自由军的存在,对于丹摩尔王室和内阁,同样也是一种督促,所谓旁观者清,系密特刚才所说的那些条陈最终是否有效,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
“如果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