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建另外一个宗教中心,这件事情在之前根本没有人知晓,连我也不知道,可见他将这件事情隐藏得多深。”
伦涅丝小姐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显然她同样也被国王陛下的深沉和隐忍所震惊。
只要一想到离开之前,陛下在床榻边对她所讲的那番话,她的心中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一直以来,她都努力令自己远离政治这个巨大而又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但是没有想到,最终她仍旧没有能够躲避过去。
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倒并没有认为,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位至尊国王精心布置的结果。
她确实相信,将系密特放在自己的身边,是陛下给予自己的一种补偿。
当然,她同样也可以想像得到,这同样多多少少也有些笼络和约束塔特尼斯家族的意思。
不过,她确信在国王陛下的心目中,前者的意思更多一些。
毕竟陛下并不缺乏笼络和约束的手段,而那个时候,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还远没有显露出其后那样巨大的价值。
更何况此刻的变故,早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想像之外,恐怕连那位能够看透未来的教宗,也没有预见到现在的情况。
想到这里,这位美艳迷人的小姐开始感到有些失落起来,正如她刚才所说的那样,当利益的天平其中一端有所改变的时候,整个天平将不得不重新挪动砝码,才能够令它再一次变得平衡。
而自己毫无疑问被当作是一枚砝码用了出来,一枚重要却又轻贱的砝码。
“这就是政治。”在旁边始终一言不发的格琳丝侯爵夫人突然间说道,她的神情仍旧显得那样悠然安详。
不过那无意之间的一瞥,却令伦涅丝小姐浑身一震,她立刻明白这位眼光和头脑异常敏锐的女人,显然看出了许多事情。
“这就是政治,我一直试图远离的政治,政治的原则就是和强者一起玩游戏。弱者要么被当作棋子,要么被淘汰出局。
“除此之外,政治还像是雪崩,最初或许只是一阵清风,一点声音,一块飞雪,但是很快,许多东西就被不由自主地卷了进去。
“任何人都别想声称自己牢牢掌握着政治的走向,那不可能,每一块岩石、每一颗冰晶,都拥有着自己的能量,无可抵挡的大雪崩,只不过是这些能量累积起来,一下子发挥出来的表现而已。
“我相信,系密特此刻最清楚这件事,你恐怕从来没有想过,情况会像现在这样吧?
“你看,一个固执得缺乏头脑的主教对你的侮辱,引起了你的愤怒,那位主教的看法显然由来已久,而你的愤怒,恐怕同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你对教廷的挑衅,一下子击中了国王陛下的要害,从来没有人能够想到,丹摩尔的王室对于教廷居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不满。
“如果仅仅只有陛下对于教廷的不满,影响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大,事实上,丹摩尔教会里面,那些土生土长的神职人员,心中早已经充满了积怨。
“而丹摩尔的信徒真正尊崇的,并非是高高之上的教廷,而是那些为他们进行弥撒和忏悔的牧师,这些和他们最为靠近的神职人员,更加受到他们的信赖。
“这便是形成雪崩的巨大能量,这些能量早已经聚集在那里,当然也有一些想要保持原本的平衡和稳定的力量,这就像生长在雪峰之上的巨大树木,和那些深深扎在泥土之中的笨重岩石一样。
“圣堂和魔法协会就是树木和岩石,或许还有丹摩尔教会之中的,一部分较为理智的神职人员。
“这样一来,问题就变成了这些树木和岩石是否能够抵挡得住雪崩的力量,如果它们足够强大,或许雪崩会因此中止,不过反过来,一旦它们被冲走,雪崩将更为难以抵挡。
“而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不想遵循和强者游戏的规则,但是圣堂和魔法协会却不能不正视魔族的威胁。
“这就使得他们不得不站出来,警惕有可能发生的过激反应,而此刻会做出过激反应的,就只可能是处在下风的教廷。”
“这样一来,圣堂和魔法协会就不得不对教廷施加压力,其结果就是眼前这种状况。
“我相信有很多人,并不希望情况变成眼前这样,但是偏偏迫不得已,做着自己讨厌,甚至痛恨的事情。”说到这里,格琳丝侯爵夫人满含深意地朝着系密特和伦涅丝小姐瞟了一眼。
“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系密特忍不住问道,他越来越感到,此刻只有格琳丝侯爵夫人可以做为他的参谋。
“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建议的话,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现在的局势,早已经超出了你能够预想和控制的范围。
“不过有一点可以保证,魔族威胁的存在,起到推波助澜作用的同时,也会起到刹车的作用,只要魔族威胁一天没有消除,争斗的结果就不会太过惨烈。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当初法恩纳利侯爵和你的哥哥被迎入议会以及内阁的情景,将再一次重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