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以往那恐怖的经历。
那身体复苏时的疼痛感觉,还算能够忍受,但是那如同万蚁噬心的奇痒,却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看到体内的生命能量越聚越多,用不着担心身体的修复会中止下来,系密特渐渐将意识脱离出体外。
这是他能够找寻到最好的忍受那奇痒难忍感觉的办法,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这算是一种逃避,不过系密特并不打算作无畏忍受痛苦的英雄。
此时此刻系密特更清楚地感觉到,刚才那位主持所说,这间房屋灵气充足的意义。
用身体去感觉和用纯粹的意识去感觉,完全截然不同。
现在的系密特就感到自己仿佛全身浸泡在水里,或者说得更加具体一些,是浸泡在被照晒得暖洋洋的海水之中。
那轻轻起伏荡漾的感觉,还有那柔柔的拍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要随着海水融化开来。
他的意识缓缓地朝着四面八方流淌着,流淌过墙壁,流淌过天花板,流淌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顺着门和窗户的缝隙淌了出去。
外面虽然没有如此强烈而又浓郁的灵气,不过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在无数沙棕轻轻地摇曳挥舞之下,系密特感到了另外一种力量的波动,那是生命能量的波动,虽然显得有些稀疏黯淡,不过那欢快的感觉,和自己体内的生命能量完全不同。
绕过树干,戏弄着池水,那所谓的圣地,那一汪池水此刻总算显露出一丝神奇。
在池水上方一寸的地方,一切都显得如此平静安宁,那无数沙棕所散发出来欢快的生命波动,如同水中的涟漪朝着四面八方荡漾,但是到了池水上方那一寸的地方,却偏偏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无影无形的屏障,仿佛能够阻挡住一切,虽然可以看到池水荡漾,甚至能够看清水里的每一块石子沙砾,但是系密特那无处不能够渗透的意识,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突破那一寸的屏障。
围绕着池塘打了个转,系密特用自己的意识将整个池塘彻底抱拢,不过即便他设法朝着岸旁的沙砾底下渗透下去,只要一碰到水,立刻便被拒绝在外面。
失望之下,系密特的意识朝着四周淌去。
此刻的大殿里面正挤满了虔诚的信徒,系密特猜想,此刻正在进行的,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被意外打断的宗教仪式。
系密特流淌过整个大厅,他挨个儿观察着大厅里面的每一个人。
那几位刚刚和主持联手的修行者,以及另外两、三个人,显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感觉的不同,作出的反应也各有不同。
那位主持看透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因此他始终无动于衷,和他一样的,还有两个力量强大的修行者。
那些次一等的修行者要么有些惊奇,要么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微微显露出一丝恐慌。
正当系密特想要继续观察下去的时候,突然间那些虔诚信徒一起祈祷的祷告声,将他的意识在瞬息之间彻底击散。
甚至连原本围拢在大殿四周的意识,也猛然间被激荡回来。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齐声祈祷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强大无比的威压,这股威压笼罩在大殿四周。
将意识渐渐收拢回来,生命之藤已经轻轻舒展开枝叶,生命能量消弱并且变得黯淡下来。
正如系密特所想像的那样,那种令他不堪回首的感觉,再一次朝着他袭来。
迅速地将生命能量散去,系密特从冥想之中苏醒过来。
屋子仍旧是刚才那间屋子,不过那弥漫的灵气仿佛少了许多。
那个被招来服侍他的驼背老看守,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面轻轻地打着鼾。
这个老头如此好睡,这里的主持居然让他来照顾自己。
系密特甚至有些怀疑,让他来照顾这个老看守或许还说得过去。
听到那忽轻忽重的鼾声,系密特甚至有些庆幸,刚才他内视冥想的时候,这个老头居然没有打扰他。
“可以给我弄点吃的东西吗?”系密特朝着那个老看守喊道。
那个老看守眨巴着朦胧的睡眼,缓缓地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径直出了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老看守才托着一个大盘子走了回来,盘子里面放满了精美的佳肴。
不过对于这一切系密特不再感到惊奇,他非常清楚,这些沙漠子民对于生活享受的理解和追求,丝毫不比丹摩尔人差劲。
“主持邀请阁下参加晚上的典礼,你是沙漠之中每一个人的希望,是我们盼望已久的救世主。”那个老守卫转达着主持的话说道。
“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系密特立刻问道。
“什么都用不着,只是见个面,庆祝一下而已,真神莫拉的教义之中并没有太多烦琐的仪式,顶多就是颂经和朝拜,我们的神能够直接沟通每一个人的心灵,直接给予指点,因此用不着所谓的神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