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又驱使着他往前一探究竟。
谁都不知道,这条河流通往何方,同样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山口到底在何处。
或许有朝一日,这条道路将成为从北方领地逃离的唯一活路。
当初他奇迹般得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那条冰冷的、到处漂浮着尖利冰渣子的维琴河上游支流,对于系密特来说,是最有价值的安全的保障。
系密特同样也想到,或许有朝一日,这条隐蔽的没有太多人知道的河流,同样也会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他或许可以不在意其他人,不过万一北方领地真得彻底论陷,温波特伯爵还是他的那位天性乐观的教父,总会令他有所挂怀。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像当初冒着生命危险翻越奇斯拉特山脉,拯救母亲和家人那样,再一次来到这片土地,来帮助这些他所在意的人。
或许会,不过他并不敢作出这样的保证。
找到这条河流的源头,并且将它当作是一个在危急时刻可以派上用场的秘密,告诉温波特伯爵。
系密特相信,从自己这里知道魔族的眼睛无法穿透河水、看到河里面的东西的温波特伯爵和教父,毫无疑问会知道,这个消息的价值。
刚刚打定主意要跟随在这群人身后的系密特突然间想起,那条河流并不会凭空消失,它永远会在那里。
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在后面跟随这支行动缓慢的队伍,顺着河流,十有八九能够找寻到这些人所说的山口。
这样一来,既不会浪费时间,同样也能够达成他的心愿。
想到这里,系密特飞身朝着两旁的树林掠去,此刻他唯一不想打扰的,就只有那站在树稍上眺望着远方的眼睛。
对于一个除了茫茫无际的大海、没有地方不能够通行的力武士来说,想要紧贴着一条河而行,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那壁立的岩石,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有两种选择,要嘛从远处绕路而行,要嘛从水面上过去,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办法。
但是对于系密特来说,那些光滑的岩壁,那刀片般尖锐锋利的山石,无一不是足以让他通行的大道。
对于系密特来说,在树林、山岭之问飞纵跳跃,丝毫不比在一马乎用的通郡大道之上驾马飞驰慢。
突然,远处一道河湾,逆流飘来一艘船,那是山里经常能够看到的平底小船。平坦的底部,不仅令它们吃水很浅,而且在那些没有水无法通行的地方,还可以通过架设滚木的方式,令它们继续前进。
如果说那些行驶在江河、能够漂洋过海的船只,是箱式马车的话,那么这些乎底小船,便是在陡峭险峻的群山之中、同样能够行驶的轻便旅行马车。
事实上,系密特曾经在他的教父比利马上伯爵那里,见到过一艘异想天开的船只。
那正是一艘带有两个大轮子的平底小船,一艘在教父的计画中,能够前往任何地方的船只。
令小船得以逆流而上的原因,是四个手持细长木槁的船工,正轮流撑着船前进。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越发有把握,前方毫无疑问,正是那些逃亡者逃离北方领地的山口。
在一座座山峰问飞掠而过,系密特已放弃贴近地面搜索,他越来越感受到飞鸟所拥有的自由和开阔的眼界。
站立在山峰之上,远处河流的走势,清清楚楚地显露在他的眼前。
用不着徘徊于河湾和狭窄的夹壁问,也用不着和那密布于河面上的蚊蝇,进行无谓的搏斗。
突然间,远处的山坳之中,那蜿躯曲折的河面之上,显露出另一条船的踪迹。
将那来自于魔族的超绝视力发挥到极致,系密特凝视着那条小船。
此刻,他终于有些明白,刚才那个旅店老板,为什么会说在他的服务之中,还包括优先上船。
那些人的重量,对于这样一条平底小船来说,并不是太大的负担,毕竟平底船的载重能力出了名的高。
不过船上的空间有限,要塞下那么多人,确实是一件极大的难题。
想必那所请的服务,就是正中央的两排座位,虽然只要一想到得这样拥挤在一起,整整坐上一个星期,已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这样的痛苦甚至足以令他感觉到,那可怕的电击,也并非是最为难熬的事情。
不过,和坐在两侧的那些人比起来,能够得到中间位置的人,实在是幸运无比。
那半蹲半跪的模样,甚至令系密特怀疑,船上的那些人,到底是耐力惊人,还是彻底麻痹?
系密特只能够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眼前这群逃亡者,不过,一想到当初那些跟随在自己的车队旁边,拼命奔跑的逃亡者们,一时之间,系密特又不知道应该说,到底是谁更加可怜了。
将这些不可能得到答案的疑问,全都甩在脑后,系密特继续往前赶路,他可绝对不想花费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条崎岖而又隐蔽的河流之中。
此刻他所想的,是远方的玲娣姑姑和沙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