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系密特感到遗憾的是,他十二岁生日那天汉摩伯爵送给他的那个银质水壶,因为正好挤在马鞍和一块岩石中间,而被压扁了。
今天早上在一处山泉那里盛满的清水,从破口处全部漏了出来。
系密特很是心疼,因为这是汉摩伯爵送给他的纪念品中,唯一保存下来的一件。
其他的那些,包括那支心爱的用紫荆木和牛角制成的、能够连续发射三支箭矢的弩弓,都放在奥尔麦别墅中的地下室里面了。
当然,除了遗憾之外,也有一些事情让系密特感到高兴,那些干粮再也不会成为他犯愁的对象了。因为它们被压扁了之后,又浸在了血水之中,显然已经是不能够再食用了,对于放弃这些食物,系密特绝对没有丝毫的惋惜。
这几天以来,他已经受够了那焦糊的味道以及那难闻的汗臭味,能够找个借口扔掉它们,系密特确实感到极为高兴。
和那些烤饼一样,帐篷和毯子也同样沾满了血水,不过系密特估计,只要找个河流清洗一下,就仍旧能够使用。
“将那些毯子扔掉吧,就算洗干净了,你也没有空将它们晾干,而且毯子上面的血腥味道很难清洗干净,晚上会招来凶猛的野兽的,现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听到那个圣堂武士所说的话,系密特二话不说便将那些行李扔在了一边,对于心目中的英雄所发出的命令,系密特是绝对不会违抗的。
他翻身上马,向那个圣堂武士靠拢。
骑在马上,系密特这才发现,那个武士有多么魁梧,他的个头甚至连那匹高大的战马都要相形见绌。
那个武士在前面引路,他的步伐很大,一个纵跃,便穿出去很远的一段距离。
系密特虽然催动战马紧紧跟随,但仍旧感到有些勉强。
在这四周到处都是树木,地上满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再加上到处堆满尸体、甚至还插着一根根尖锐的长枪的地面,战马的速度绝对跟不上前面那个纵跃自如,身形灵活轻便的圣堂武士。
幸好那个圣堂武士并没有发足狂奔,他时而停下来等待系密特,更将一路之上的那些危险障碍物都清理干净。
而让系密特感到无比佩服的是,这位圣堂武士好像并不需要刻意地挥刀劈砍,往往只要一掠而过,随着一片亮银色的光芒一闪,原本延伸出来的一杆长枪,便从中折断,掉落到了地上。
系密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这位武士是怎样挥刀劈砍的,所看到的只是一片亮银光华,以及停留在空中的那一抹迟迟不散去的亮银余辉,跟在这位圣堂武士的身后,系密特早已经沉醉于那奇迹一般的刀法。
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系密特曾经有过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他的眼前,那位圣堂武士好像化身为那些恐怖而可怕的魔族士兵。
因为他们行动起来的样子确实极为相似——同样的敏捷和迅速,同样的不属于人类的力量和动作。
但是等到那位圣堂武士施展起那精湛武技的时候,种种的相同之处立刻荡然无存。
那优雅的攻击技巧,绝对是魔族所没有的。
魔族士兵虽然强悍,但是它们的攻击方式,和森林里面的野兽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圣堂武士则完全不同,他们的攻击方式充满了人类的智慧。
跟在这位圣堂武士的身后,系密特尽可能地控制住战马,并且用最快的速度飞奔。
那个所谓比较安全的所在,显然离这里并不近。
系密特觉得至少赶了二、三十里路程,才远远地看到了在山腰上的一块空地之上,聚集着几十个人。
而其中最显眼的,自然是那些身穿铠甲的骑士。
战斗结束之后,这些人反倒全身武装起来,这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曾经看到过那悲壮的一幕的系密特,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了不起。
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身装束,才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平台之下密密麻麻地围着无数匹的战马。
显然和它们的主人不同,这些战马幸运地从刚才的厄运之中存活了下来。
想必魔族士兵并没有将它们当作目标。
三位骑士各自守住一处路口,显然正在看管这些马匹。
那位圣堂武士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惊奇,反倒是系密特的出现,让这些人颇为惊异。
从马上下来,系密特暂时让他的坐骑和它的伙伴们待在一起。
而路边的青草对于它,应该是相当适合的。
跟在那位圣堂武士身后,系密特向山腰走去。
虽然只有一、两百米,但是崎岖的山路行走起来却颇为艰难,这里没有扶梯,更没有台阶,只有碎石和岩石中的裂缝,可以当成是向上攀登的踏脚。
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那位圣堂武士好像完全不知道应该帮他一把,而是自顾自地攀上了山坡。
那位圣堂武士的动作,让系密特感到羡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