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两人随十殿阎王来到森罗殿,十殿阎王躬身相请,悟空也不客气,大咧咧径往南面正中位子坐下。十殿阎王分列两边而坐,并客气地请李大同坐下。李大同哪敢坐下?诚惶诚恐地站在悟空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判官奉上香茶,悟空呷了一口,只觉得芳香扑鼻,齿颊留香,不禁赞道:“好茶!好茶!原来森罗殿里藏有如此佳品,看来你们的生活水准比我老孙强多了!”
秦广王哈哈一笑,说:“大圣如果有兴趣,干脆搬来和我们同住好了,好让我们多一个吹牛的伴儿,你也可以天天喝上森罗殿的好茶了!”
“呸呸,秦广王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变相咒我老孙死吗?好茶哪里不能喝?如来佛祖那里也有不少珍藏呢!”悟空假装生气,气咻咻地说。
大家哈哈大笑。
稍停,悟空问:“这次来,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们。五百年前花果山一场莫名大火,一众猴儿流离失所,麻烦你们查一查,那些猴儿都去了哪里?是不是给你们那些讨厌的勾魂小鬼勾了来?哼哼,如果是这样,我老孙定然不放过你们!”
阎罗王想了一项,说:“大圣,这个问题我们没法帮你查得到。”
“为什么?”悟空问。
“你忘了?你那次大闹森罗殿,不但将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勾掉,还将你们花果山上一众猴儿的名字都勾掉了。所以,关于花果山上猴儿的去向,我等实在无法查得到。”阎罗王小心翼翼的说。
悟空挠挠头,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候自己心血来潮,将一众猴儿的名字都从生死簿上勾掉了,还引起玉皇大帝龙颜大怒,派李靖父子带着一干天兵天将来花果山围攻我。现在要查,当然无从查起。于是讪讪地笑一笑,说:“嘿嘿,不是阎罗王提起,我真是差点把这码事忘了。不过,既然在生死簿上没有名字,应该性命无虞的,算了,我还是自己慢慢去查,终有一天我会查他个水落石出!”
阎罗王暗暗吁了一口气,说真的,他还真是怕悟空这把火爆性子,一下子惹恼了他,可不是玩的。
悟空又问:“刚才在森罗殿外,你们说这里除了有生死簿,还有功过簿,那我倒想看看,这旁边站着的李大人,他的功过簿上都记载些什么?”
判官听说,送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本功过簿,翻到李大同的那一页,递给悟空过目。悟空一看,哎呀,这李大同真是恶行累累,满满一大页,密密麻麻记的都是他的恶行。贪污受贿,欺压平民百姓,充当黑社会的保护伞,利用手中权力引诱女性,更令人不齿的就是他有个癖好,对未成年的少女也不放过。功过簿上记载,在他手上遭殃的女性,年纪最轻的,竟然只有十三岁。
悟空看得怒火中烧,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李大同,愤怒的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李大同偷偷用眼角看了悟空一眼,刚好看到悟空那似乎要吃人的目光,心虚得手脚冰冷,暗忖,这下子恐怕不能完整地走出这森罗殿了。
悟空将功过簿往面前的桌面重重一丢,说:“李大同,你睁开眼睛仔细看看,上面所记载的,可都是事实?”
李大同凑身过去,细细浏览,越看越心惊,虽然森罗殿里鬼气森森,寒冷萧杀,但他的头上还是冒出黄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流。有的事情相隔时间过长,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但功过簿上记载得清清楚楚,细细回想,每一桩都确有实情。
“怎么样,都能回想得起来吗?”悟空寒着脸,冷冷地问。
李大同呆如木鸡,脑袋一片空白。
“哼,其实就算你不承认,你头上的汗水已经出卖了你。李大同,看这功过簿上的所作所为,就算你死十次,也不为过。”悟空气咻咻地说,“只是我不明白,这样罪恶滔滔的狗官,为何还可以活在世上?阎罗王,这算不算你们的错漏或者失职?”
阎罗王慌得站起身来,说:“大圣,此言差矣!幽冥境界,乃地之阴司。天有神而地有鬼,阴阳轮转;禽有生而兽有死,反复雌雄;生生化化,孕女成男。这是自然之数,不能更改的。常言道,生死由命,每个人的阳寿,都是命中注定的,他的善行或者恶举,只是决定他死后是上天堂或者下地狱,对寿数,影响不大的。不过,既然大圣问起,我叫判官取过生死簿来,给大圣看看他的阳寿。”
判官找了一会,将生死簿递给悟空,并翻开其中一页,说:“大圣,这里面记载的,就是李大同的寿数,请大圣过目!”
“有劳!”悟空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李大同,寿数五十一岁零十五天,病终。
“李大同,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问你,你今年多少岁了?”悟空问。
“我我今年五十一岁了。”李大同老实回答。心里忐忑不安,很想知道,那阎王的生死簿上,自己的寿数究竟有多少?但又不敢问,只好将一团疑问闷在心里。
悟空听了李大同的回答,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心里暗忖,这世界还是公平的。不然,如果总是好人命短,恶人长寿,那世人的日子更加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