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东清晰地记得,当初在上青林第一次见到了沙州市时,他心如撞鹿,心情激动且久久不能平静。此时他当过县委书记,早非吴下阿蒙,见过了大世面,可是和中央委员、省委书记蒙豪放如此近距离接触,还是让他感到了紧张。
他看了看神态自若的周昌全,又看了看很熟悉的朱小勇、陈曙光,心道:“省委书记也是人,我为什么要慌张。”悄悄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将情绪调整到了理想状态。
蒙豪放的相貌和声音,侯卫东烂熟于胸,更准确地说,岭西省稍有政治敏锐性的官员都对蒙豪放的相貌和声音烂熟于胸,此时,他开口说话,却是意想不到的风趣幽默。
当周昌全准备介绍侯卫东之时,蒙豪放摆了摆手,道:“不用介绍了,以前见过他一次,侯卫东是岭西省最年轻的县委书记,我这个省委书记对如此风流才俊都不熟悉,也就是失职了。”
这倒真让侯卫东受宠若惊了。
周昌全笑道:“蒙书记记忆力惊人,当初见过我一面,隔了两年,您还能叫得出我的名字。”
蒙豪放与侯卫东身高接近,但是他是用一种俯视的眼光看着侯卫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有勇气拒绝胜宝集团,我想听真话?”他对茂东的乱局很关注,听到周昌全汇报成津县的事情以后,他就对侯卫东有了兴趣。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侯卫东脑袋如计算机一样高速运转着,道:“其实我也想让引资到成津县,没有外来资金,成津很难实现城市化和工业化,但是招商引资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展经济,如果为了招商引资反而伤害了地方经济,影响了地方展,这就得不偿失了。”
吴英在一旁道:“今天聚在一起,不谈公事了,大家聊聊天。”
蒙豪放用手指着周昌全、陈曙光、侯卫东等人,道:“我们这些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如果不谈工作,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你当一辈子官,到底还不了解官场中人的心思。”
侯卫东暗道:“蒙豪放到底是领导。将下属们地心思摸得很透。在座诸位官场中人地生活和工作已经分不开了。官场即是生活。生活即是官场。工作时谈论地话题是官场中地人和事。应酬时谈论地话题仍然事关官场。除了官场长短。多数事情都不能激起官场中人强烈地关注度。”
整个午餐气氛和谐。侯卫东官位小。年纪轻。自然是陪听陪坐地份。
吃完了午餐。蒙豪放照例要午睡。他和吴英走了以后。大家也就散了。
这一顿午餐。前后要跑二个多小时。可是侯卫东认为非常值得。在席间他收获不小。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一顿饭就是一个转折点。从今天开始。他地人生又将进入了新地。
从岭西回到了沙州。在高速路上。他一直在回味着蒙豪放地一言一行。
回到沙州农机水电局。侯卫东站在楼下。心道:“我在水电局终究是一个过客。到水电局几个月。除了修办公楼和培训中心。没有做什么正事。惭愧。”
不过水电局的干部职工却不这样看,住房问题是人生大事,侯卫东来了不过是短短的半年多时间,就解决了广大职工数年的心愿,这让他在水电局地人气指数不断地上涨。
“侯局长好。”
“侯局好。”
“侯局长。”
一路上楼,遇到好几个水电局的职工,他们都热情而尊敬地与侯卫东打起了招呼。
在办公室还没有把**坐热,副局长周小红走了进来,“侯局,局办公室送来了一份打分表,请您过目。”
侯卫东一时没有明白,问道:“什么打分表。”
周小红道:“是选房打分表。”
凡是集资建房,选房就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选房打分表成为调和各方利益的最佳手段,而领导要实现平衡,也得在选房打分表上做文章,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可以增加职务、职称、工龄等某一方面的权重,侯卫东在县委、市委等多个岗位锻炼过,对这一套东西很熟悉。
他看了看打分表,道:“职务地权重太高,工龄权重太低,适当调整。”
由于侯卫东是年轻的领导干部,周小红在制定选房打分表之时,把职务分加得很高,弱化了工龄地权重,就是为了确保侯卫东能够第一个选房子。
周小红迟地道:“侯局,我和沈局商量过,这是比较好的方案。”
“我知道你顾忌什么,就是为了让我选在第一位。”侯卫东挥了挥手,道:“这没有必要,我为什么非得选在第一位,这没有道理嘛,按我地意思办,增加工龄和技术职称的分值,让局里地老知识分子能优先选房,这点肚量我还是有。”
打分表制定出来以后,虽然还没有宣布,却已经暗自流传了出去,局里不少没有职务的工程师们意见很大,这给制定政策的副局长周小红极大的
力,此时听到侯卫东明言此事,心理的负担一下就~之时,随口哼着歌:“解放区的天,明郎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沈东峰正好从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