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就是一张网,身在其中,越是挣扎就越紧。
送走了蒋书记,高乡长就紧紧地握住了侯卫东的手,道:“以后你就是工作组副组长了,工作一个月不到,就当了副组长,侯大学前途无量。”
侯卫东苦笑道:“我刚从学校毕业,什么事都不懂,让我当这个副组长,压力太大了。”他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道:“不知道这是那个王八的主意,把我挂在山上。”
侯卫东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新兵,在青林政府领导面前,不过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人物,此时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侯卫东只得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快乐地接受了这个安排,当然,不快乐是不行的,侯卫东可不愿意一边做事一边发牢骚,这种做法叫做割卵子敬神,卵子被割掉了,神也得罪了。
李勇是驻村干部,他把侯卫东带到了独石村,独石村也算是和侯卫东有缘,侯卫东两次下村,都是到的独石村,村里面对新来的驻村干部也很是重视,村委会、支部一班人基本到齐,支书秦大江、村委会主任江上山、以及文书陈达川、民兵连长兼团支部书记杨柄刚、妇女主任朱姚芬,加上工作组组长高乡长,刚刚坐了一座人,这一次没有到上青林老场镇的大馆子,而是在秦大江家里,一个背*着山林,前面是鱼塘的风水之地,杀了土鸡,捉了鱼,倒上自泡的蛇酒,举行家宴。
划拳、喝酒,粗话,让家宴热热闹闹,不知不觉中,十斤一罐的蛇酒被一扫而空,李勇、江上山、陈达川、杨柄刚都喝得坐不稳了,侧门的简易厕所里,除了臭味,更一股刺鼻的酒味,,杨柄刚则被抬到了床上,床边放了一个盆子,让他尽情的吐,桌子,高乡长则主动退出了战场。
秦大江脱了上衣,露出壮实的上身,他满脸通红,道:“侯小伙,好兄弟,再喝一杯。”他家里所用的杯子俗称为“良种杯”,比普通的杯子大上两圈,一杯就有一两。
妇女主任朱姚芬是一位典型的农村妇女,她酒量向来很好,可是这种喝法,在村里也少见,她见到侯卫东双脸发青,知他已经过量了,就劝道:“秦书记,侯大学,就喝最后一杯了,吃点菜。”
秦大江瞪起牛眼,道:“朱姚芬,侯大学是我们村里的驻村干部,你必须再和侯大学喝三杯,别让他说我们独石村无人,连一个学生娃也搞不定。”
侯卫东心中原本就郁闷,听到了秦大江的说法,顿时心中鬼火涌起,道:“秦书记,我先和你喝三杯,敢不敢喝。”
秦大江也是强弩之末了,望着满满的三杯酒,他犹豫了片刻,道:“朱姚芬是妇女主任,在独石村工作很多年了,是老前辈,你先和他喝。”
侯卫东酒劲上涌,理智少了许多,犟头犟脑地道:“这三杯酒喝了,我再和朱姚芬喝。”他举起酒杯,道:“不喝是屁眼虫。”仰头就喝了一杯。
秦大江脸上挂不住了,也喝了一杯。
喝完三杯,侯卫东只觉肚中一片翻江倒海,就如火山爆发一样,一股火流就朝嘴里冲了过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将污物堵在了嘴里。
哇,秦书记和侯卫东同样的遭遇,污物如瀑布一般,直接喷到了桌子上,朱姚芬只觉胃里一阵发酸,她连忙朝屋外跑去。
侯卫东到底没有忍住,他蹲在地上,在桌子旁吐得一塌糊涂。
醒来之时,已是满天星斗。
侯卫东昏头昏脑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身处何处,摸着黑走到喝酒的堂屋,点着一盏昏暗的灯光,秦家堂客正坐在桌前打瞌睡。
“侯干部,你醒了。”秦家堂客站起来,“你们今天喝好多,秦大江现在还没有睡醒,我给你们两人煮了一锅红苕稀饭,快来喝。”侯卫东此时头欲炸开一般,肚子里面的东西早就吐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地道:“给你添麻烦了。”
秦家屋里堂客就道:“这有啥子嘛,快喝,红苕稀饭养胃,秦大江每次喝醉了,都要喝红苕稀饭。”她打了一个哈欠道:“吃了稀饭,就去睡。”
第二天,侯卫东就被狗叫声惊醒了,天末大亮,目光所及,薄雾中一片水田,远处,就是隐隐的树木,他走到水塘边,见秦家堂客从猪圈出来,就主动招呼道:“这么早就起来了。”
如何称呼秦家屋里堂客,是一个问题,叫姐,可是她年龄四十多了,相貌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岁,叫阿姨,秦书记又和他称兄道弟,这样叫又乱了辈分,侯卫东想了想,觉得还是叫嫂子比较好。
就主动道:“嫂子,怎么没有见到小孩。”
秦家屋里堂客道:“我有三个小孩,二个儿娃子,一个女娃,都到广东去打工了。”
侯卫东不由得想起了何红富的话,随口道:“上青林山没有公路,真是制约发展。”
“前几年上青林乡还想着修路,现在看来更没有希望了。”秦大江红肿着眼睛走了出来,“青林镇发展重点在下青林乡,修路,盼了好多年,我也没有信心了。”
侯卫东心中一动,“我是青林工作组副组长,若是能组织起来把路修好,说不定能引起领导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