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教书的日子里,我曾得到过一个绰号──十项全能。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几乎什麽课都代过。
下面的情景经常隔三差五的在教员办公室里上演……
一大早,才在办公桌前坐定,一个华文老师来到我跟前──
“M.Y.(我的名字),中二(3)班的华文课没有人上,你能不能帮个忙?”
“好啊。”
我笑眯眯的接过她手中的课本,大致翻了翻课文,然後朝中二(3)班的教室出发。半个锺头的课时,10分锺念课文,5分锺解词,3分锺造句,剩下的时间聊天(名义上是补充课外知识),提前2分锺下课,皆大欢喜。
回到办公室,又一名不大认识的老师走过来──
“M.Y.,中一(4)班的科学课老师请假了,别的老师都抽不出时间,你可不可以帮忙代一节课?”
“没问题。”
我仍是笑著接过课本和练习册。这次准备的比较认真,因为毕竟涉及到不少英文的词汇,到时候念错的话可就要误人子弟了。
又是一个三十分锺回来後,有个老师已经在我的位置上等我了,桌上放著叠类似考卷的东西──
“M.Y.,我等一下要开会,我班的测验能不能帮我监督一下?中二(1)班,把卷子发下去然後看著她们就可以了。”
“好说。”
我微笑著抱起试卷(此时的笑容更接近哭笑不得多一些),转身朝下一个教室走去。
诸如此类的还有数学课,化学课,生物课,作文课……
感想一──新加坡的师资力量有待加强。
感想二──尽管表面看来随便找个人就能代课,但在某一程度上,学校对学生还算是负责的。毕竟没有人请我代英文课和历史课──这一点令人欣慰……
除了不定期帮别的老师代课,我也做过很多档案整理的工作,特别是南中搬迁的前一个多月,许许多多压在档案柜最底层的文件都被我一张一张挖了出来,重新打包归类装箱,然後一批批的运到新校舍档案室中看上去高档了很多的新型档案柜里。
整理旧文件的过程中,最大的收获莫过於让诸多已经泛出古老色泽并被一种叫做灰尘的东西层层包裹住的成绩单重见天日,其中包括三年前退休但至今仍极受大家爱戴的蔡校长。
“想不到蔡校长年轻的时候这麽漂亮!”我对著成绩单左上角那张至少已有近50年历史的发黄照片惊叹。
“想不到蔡校长的成绩这麽强!”满篇不低过95的分数任谁看了都会呆上一两分锺。
然後我发现了自己的语病。想不到麽?其实根本没什麽想不到的……
蔡校长单名一个“亮”字,这在新加坡女性的名字里是极不多见的。
求学多年,结交过的同学和朋友自然不在少数,认识的人一多,名字的重复几乎成了一种定律而不是巧合。新加坡的父母似乎特别锺爱“慧”字,不晓得是对智慧的渴求,还是单纯的因为好听?单单我知道的,至少就有三个“慧慧”,五个“慧敏”,两个“慧芳”……除此之外的“慧珊”、“慧玉”、“慧萍”、“慧玲”等等,就不一一列举了。也正因为见多了这些逐流的字眼,蔡校长的名字才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相较之下,接任的颜校长虽然也有个漂亮的名字,但听上去总也没有蔡校长的个性。
提到颜校长,自然少不了她那让人记忆犹新的“三把火”,燃烧在我中三期末和中四年初的时候。
第一把──取消年终考试年级前三名以及单科第一名的CashPrize,以BookPrize取而代之。
心痛啊!扼腕啊!眼睁睁看著到手的800块就这麽飞走了……上台领书的时候我欲哭无泪(5555555,我回家的机票钱……)。
第二把──为了节省学校开支,考试用纸一律从“绿格”换作“蓝格”(据说每百张便宜5分钱)。
考试的时候,拿出平时用得最顺手的PILOT水笔,笔尖才和纸面接触──哇!不好了!墨水洇掉啦!老师,我要换纸……举手的人此起彼伏,好不壮观!
第三把──为了提高学习积极性,每个周六回学校测验。
天哪!杀人啊……整个校园笼罩在一片哀戚的烟云里,惨惨淡淡……
回忆到这儿,我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麽哪?”坐在我斜对角的南中图书馆负责人──慧娥姐──抱著一堆书走过来问道。
“没什麽,我在想自己以前在南中上学时候的事情……挺有意思的。”
“才两年而已嘛,说的好象自己多老似的。”她把书放下,取出一叠标签说:“你要是很闲的话,帮我贴标签吧,这些书马上要装箱了。”
“好啊。”我接过标签,熟练的粘在那些新书上。从前在图书馆ECA(课外活动)时学的东西竟然没忘干净,真难得。
“听说新的Library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