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疯狂地往上面加好友,然后找人聊天。当这种激情大约持续了半年之久,然后就日趋平淡。武贝勒仍然清晰地记得,在学校附近的网吧第一次上通宵,和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聊了一整夜。那个女孩子也是在广州,而武贝勒自称是中山大学的学生,又编谎说要和她约定见面。那个时候,武贝勒很享受网络所带来的虚拟快感。尤其是那个女孩子反复追问的一句话,他仍然记得。她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看你一眼呢?”因为对方开着视频,而武贝勒的电脑上没有摄像头,这个问题则成为整个晚上困饶那个女孩子的心病。最终,武贝勒也没有让她看一眼自己。
这次的女孩子略为不同。两个人像是认识很久似的,双方的谈话都很真诚。从交谈中武贝勒得知,对方叫陆小西,比他小一岁,在一所财政学校念书。当然了,作为回报,武贝勒也坦诚地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一些情况。末了,双方各自说出了一个愿望。
武贝勒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能到天涯海角,这样就能见到山与大海。”
陆小西说:“听说北国的雪飘很浪漫,很遗憾,我们这里只有人工降雪。”
最后,他们约定保持通信,将来给对方寄些照片。
从网吧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武贝勒打开手机看时间,发现上面有一个罗启蒙的未接电话,时间已经过了两小时。武贝勒打电话过去,罗启蒙问:“你在哪?”
“有事吗?”
她说,后面的话迟疑了将近半分钟,“今天晚上是平安夜,你能给我买个苹果吗?”
“没问题,你等我,马上就到。”
武贝勒开始满街飞奔寻找卖苹果的商店。此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很多商店都关门了,而武贝勒则将坚持在十二点之前将苹果送到罗启蒙手中。似乎有个说法是,吉祥物一过了时间也就不灵了。尽管夜幕已经很深了,路灯下依然还有未散去的情侣,他们相守共同度过这个难忘的平安夜。武贝勒花了十元钱,才从一个老太手买了个特大号的苹果。他要给罗启蒙一个大大的惊喜。武贝勒又给陆小西发去一条祝福的信息,只是未收到她的回复。
武贝勒骑单车去给罗启蒙送苹果。只是罗启蒙一点都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她以为自己随便说一句,武贝勒肯定会买,但至少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能见到。这个晚上武贝勒的疯狂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罗启蒙到楼下去接他,可武贝勒将苹果给她后,说什么也不肯随她上楼。
他说:“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我也该走了。”
走之前,武贝勒还是不忘对她说晚安。
罗启蒙原本是想留他在自己家过夜的,但见武贝勒不顾自己的满头大汗地离去,她对着眼前小时在夜幕中的背影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她又将自己想说而来得及说的一些感激的话写在手机上发给对方。睡觉之前,罗启蒙将手中的苹果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第二天醒来见到罗启蒙发来的信息,武贝勒很开心。他一边刷牙一边手足舞蹈地跳起来。镜中的那张脸的下巴,已经开始长出些胡须。于是,在这天的中午,他又如愿收到罗启蒙送的剃须刀。
中午武贝勒首先收到一条信息,是陆小西发来的。因为昨天晚上发过去时它已经睡了,所以今天才收到对方的回复。
罗启蒙在对面问:“哪个美女给你的信息,这么高兴?”
“之前的一个朋友,男的。”武贝勒强制住内心的喜悦,然后编了一个谎将这个问题搪塞过去。他知道无论什么事都逃不过罗启蒙的眼睛。他本来是想要向罗启蒙讲的,当一个问题由自愿变成别人的质问,武贝勒突然失去了说出下去的兴趣。他不习惯被别人逼迫的方式。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必是是雪无疑。”
“为什么?”
“因为也只有她能带给你这么多快乐。”罗启蒙说。
罗启蒙说的没错。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让武贝勒永远快乐的话,那这个人必是雪无疑。尽管武贝勒已经直待雪在这个城市念大学,他却突然变得害怕起来。就像是人的影子,由当初的两小无猜,随着时间而逐渐拉长。武贝勒害怕在某个场合会和雪不期而遇。所以,武贝勒每次出门前,都要左顾右盼一番,以确定人群中确实没有雪。
雪对武贝勒来说,是个神圣的字眼。
罗启蒙似乎也看出了武贝勒表情的瞬间的变化,从当初的心花怒放到现在的逐渐严肃阴沉起来。她也后悔自己这一次的玩笑开过了火,不应该再去揭武贝勒的旧伤疤。
然后,她换了一种明快的语气,顺势切换到另一个轻松的话题上来。罗启蒙说:“还没刮过胡须吧?”
这一问,反倒让武贝勒不好意思起来。他开始笑起来,也算是罗启蒙的问题起到了奇效。在个人私生活方面,那里向来是武贝勒的禁忌。他平时不愿过多谈及,尤其是面对一个异性。但他还是很严肃地开口了。
武贝勒说:“以前我都是用夹子拔。女生用来修眉毛,男生则用来治理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