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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夫子,不是我们不为国家效力,其实我们兄弟二人的喜好就在于钻研医术,游历山水而已,从来都没有过做官的念头,每天在屋子里看看书,弄弄药,就觉得无比的快活了,可能这便是所谓的人各有志吧。而且,作为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也是为国家效力的另一种方式啊。”
听了这样的回答,黄夫子倒还没说什么,毕竟人家已经说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只是略有惋惜罢了。可是,旁边的那两位思闻书院的新晋学子却不高兴了,其中那个杨锦贤便直接向着萧若清发问道:
“这位沈家的大公子,我极不赞同你的观点。你说的人各有志,难道就是想用父母给你的有用之身每天去游山玩水,或是侍花弄草,胸无大志,自己空有一些本事,却不用来报效朝廷,面对德高望重的夫子的教诲,只随意的一句‘人各有志’便罢了?这样的话,可对得起祖宗,可对的起父母?”
萧若清本来便是抱着十分随意的态度来参加这个宴会的,却不想时间都已经过了大半,此时却遇到这样责难,毫无意义不说,也十分地无聊。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皇子和孔辰溪,却只见他们两个自顾自地喝着酒,并不理这边的事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想来也是抱着要看好戏的态度。这样的认知让萧若清恨得直咬牙,却只能独自面对那个杨某人的发难,说道:
“其实我觉得,人生在世,不管是父母也好,祖宗也好,都不能够代替我们每一个人去过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们虽然会对我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期望,但是,他们最根本的期望,尤其是作为父母的,最希望的还是我们的一生都平安喜乐。
再从另一个角度看,比如说,若是我的父母亲渴望我日后入朝为官,或是造福一方百姓,那么他们难免就会向我从小灌输各种各样的、以后要报效国家的想法;若是他们渴望我经商,那么他们就会在我小的时候带我去了解什么是商业,什么是低买高卖。可是,在我的小时候,我的母亲唯一的希望,便是我能够在这个世界上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而已。后来母亲去世,我便遵从了她的意愿,每天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都在欢喜中度过,我觉得,我是对得起我的母亲的。”
萧若清的话,让在整个宴厅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短暂的沉思。而后,那位吏部尚书王韬雨却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沈大公子,恕我冒昧,在下窃以为,人生在世,母亲固然是对自己有着生育之恩,但是,堂堂的大好男儿本应该跟从自己的父亲,报效国家才对,而不是只听信深宅当中的妇人之见,草草地决定了自己的前途。
在你看来,你的母亲只希望你今后能够平安生活而已,其实,全天下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抱有同样的想法,就连我府上的孩子们,每天也都被贱内疼爱得不像样,也是一心想让他们一生都过得平安喜乐。但是,对于孩子今后即将选择的道路,却应该是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来决定,而且,这样的决定也不见得就会和那渴望孩子平安喜乐的愿望相冲突。”
萧若清听到了这样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心里却在哀叹,这样的话题怎么说起了没完,口里却继续说道:
“尚书大人,我认为,您的话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还是有些偏颇。您说在家中常年不见识外面的世界的那些个妇人,不应该去左右自己子女的未来人生。在这句话当中,首先,我想,您说的应该只是一般的妇人,而我的母亲,她是个奇女子。其次,就算略过我的母亲不谈,我认为,身为任何孩子的母亲,她都是绝对有资格、有能力来决定自己孩子未来的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