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北农业局的人有苦衷,就拉着北崇人,说你也不着急否定,这马上就中午了,大家在一起坐一坐,有什么话可以敞开说嘛。
我们不接受吃请的,来的时候,卢总就交待过,绝对不行,技术员怯怯地回答。
你这是一定不给我面子了?户主的气场强大得很,沉着脸发话了。
于是技术员只能跟着去吃饭了,其间农业局的人出去一趟,户主拍过两百块钱来——你签个字,同意,这钱就是你的了。
打死我,这个钱我都不敢收,技术员断然拒绝,你别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看现场,等施工的人来了,你现场合格不合格,他们心里都有数——我只是最有经验,不代表别人不懂。
总之,北崇人左推右拖,终于是没收了这个钱,也没签了字,等到回去之后,他马上就召集同伴,讲明了事情。
他胆子是小一点,不敢当面拍桌子,但是回到自家的团体了,他为自己的怯懦而恼怒,为对方的嚣张而愤懑——弟兄们,这个单子,咱们说成啥都不能接。
他们借住的是农业局的两间平房——工期较长,住不起宾馆,赚点钱还想补贴家用呢。
统一了思想之后,农业局的领导还来做过工作,说这真不关你们的事儿,签个字同意就行了,北崇人只是个呵呵了。
就在昨天傍晚,户主上门了,说马上开工了。要请大家吃饭,结果北崇人人手一把榔头和改锥,走了出来,就说我们不吃你要怎么着?
广北搞这个的北崇人也不多,只有五个人,不过农业局不远就是长途汽车站,拉了四五个乡亲过来,差不多十号人,也是有些气势了。
那户主还挺不含糊的,说你阳州人。不要来广北撒野。不成想话音未落,就被人按在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揍,他带的两个跟班。也被打得头破血流。
北崇人的野蛮。是相当出名的。但是广北其实也不含糊,这个地方盛产小偷和混混,尤其擅长于打顺风仗——事实上。盛产混混的地方也有狠人,他不跟你正面作战,私下捅你一刀放倒你,你想报仇都找不到正主。
用军事上的话来说,北崇是个很难征服的地方,广北好征服,但是征服容易治理难,这里人或者不擅长打硬仗,可制造麻烦的水平,是一等一的。
北崇人把户主打倒之后,不到十分钟,呼啦啦就来了一大帮混混,纷纷表示要搞死北崇人——没有人出面说,我对此负责,但就是纠集了这么多人。
来吧,看谁搞死谁,北崇人也怒了,**个人一起站了出来——连技术员都不例外,他是胆小,但是这个时候都不敢站出来,那就是懦弱了。
这个时候,广北警方赶到,把相关人等都拘了回去,不过很显然,广北人不会受到什么太大的约束,倒是北崇人在拘押期间,被人拳打脚踢无数回。
其中最狠的,就是那户主的弟弟,在警察局里,还对北崇人拳打脚踢,尤其是,他知道北崇人最注重脸面,每见一个北崇人,就要上前扇无数个耳光,据说扇得膀子都肿了。
陈太忠接到的,就是这么个消息,他的心情是非常地不爽,于是他给朱奋起打个电话,“你打电话告诉广北,饶国庆、杨辉兄弟和商琳,七点以前来北崇,过时不候。”
饶国庆是广北城南分局的局长,负责冲突发生的一块;杨展杨辉兄弟,是承包户;商琳是广北农业局局长。
这次北崇面对的对手,有点多,但是……那又怎么样?
朱奋起其实也听说这件事了,早就恨不得冲出去了,“要不咱们现在就过去抓人?”
“给他们个机会,”陈太忠冷冷地挂了电话。
这时,罗雅平走了过来,她笑着发问,“头儿,遇到麻烦了?”
“商琳这个人,你知道多少?”陈太忠沉声发问。
“这女人厉害啊,”罗区长笑了起来,“跟农业厅抢拨款的话,我抢不过她。”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靠着杨俊吉,”又一个声音响起,却是畅玉玲,她不屑地哼一声,“她现在就是狐假虎威。”
杨俊吉,陈太忠自然是知道的,朝田市市长,而且他对恒北的英雄谱,多少也有点了解了,杨市长在出任朝田市长之前,曾经是广北市市长,本来是有意朝田市委书记的,但是马强上位太强势,别人挡不住。
原来是杨市长在广北的孽缘,陈书记轻喟一声,“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待着,我要回区里处理事情了。”
“我也要回了,”畅玉玲很不见外地走了过来,“安德福这些人,就交给罗区长招待吧……我坐你的车,行吗?”
“接待他们,归刘区长管的吧?”罗雅平微微一皱眉。
“想回就上车,我脑子有点迷糊,”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女人家这这些事,他懒得计较,他琢磨的还是北崇人挨打一事,“广北这个事情,必须重视。”
北崇的产品难得地走出去了,还派出了人做技术支持,很得省里的重视,这是一个好的趋势,坚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