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可能存在的疏忽,尽量地将这事摆平?房子不是不能拆,但他希望是在这房子对自己的前途没什么影响之后。
若是他现在就调离了地志办,他铁定一个转身就走了,拆吧拆吧,爱怎么拆怎么拆,最好用炸药炸,我还能听个响儿呢。
当然,他的下一个岗位若是横山区公安分局或者说区政法委书记的话,那就不能用炸药了,总之一句话,不关他事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去多事。
不得不说。仅从这一点上讲,他的思路还是挺合适官常杭维的。可惜地是,官场不是仅靠着这么个思路就能混好的。
等赶到现场的时候,陈太忠才愕然发现,指望对方的“疏忽”,怕是不太现实了,宁家兄妹准备得很充分,人家甚至喊来了七八个膀大腰圆地汉子。站在一边虎视眈眈。
很显然,万一“磋商不果”的话,宁氏兄妹肯定会强行拆房,至于说到时候会不会有血肉横飞地场面,那就很难讲了。
看到这个场面,陈太忠心里乐了,哈,这可是大好事,万一冲突起来,事情就弄大了。只要事情一大,这宁家兄妹拆房子的事儿,肯定就有后延的机会了。
有了这种想法,他当然会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这几条大汉,能让他吃了眼前亏的主儿,怕是还没出生呢,眼下既然有能把事情搞大的机会,为什么不搞搞呢?
人群中一个格外粗壮的汉子。被他挑衅的眼神弄得有点发毛地征兆,双手抱拳,捏得指节“嘎嘣嘣”乱响,眼中的怒火,似乎能将人烧成灰烬。
陈太忠夷然不惧,他甚至甩开了当事的那兄妹俩,高高地昂着头。眼睛斜睥着粗壮汉子走了过去,小逼崽子,敢这么瞪我,你找死不是?
见此情景,粗壮汉子的火气更旺了,他双眼一瞪,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声轻咳,却是宁家兄妹里的兄长宁中规发话了。
“陈政府,你昨天不是要看我的房屋地契么?我可是把复印件都带来了哦~”
“哦。”陈太忠点点头,却不回头看他,而是继续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粗壮汉子,“这些是什么人啊?拆房子的民工么?我怎么觉着不太像呢?”
粗壮汉子的眼眯了起来,眉毛也皱了起来,两边腮帮处,有若隐若现的突起,是在咬牙么?这火气憋得很辛苦吧?
“都是我地朋友,来搭把手搬东西的,”宁中规约莫四十出头,原本他是找几个朋友来镇场子的,不过眼下既然对方看起来很不含糊,他也不想直接就把事情弄僵。
当然,他也不会就这么服软,而是一扬手中的几张白纸,“我说,这文书你看不看了?不看我们就开工了,你知道不知道,晚完工一天,我少挣多少钱?”
“哼,亏你也好意思说,你在拆你祖宗的祠堂呢,”陈太忠撇撇嘴巴,转身向他走过去,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你这也算得上十足的孝子贤孙了。”
这话说得宁家兄妹脸上分外地挂不住,不过,陈太忠哪里管得了这许多?走上前拿起复印件看了起来。
他只匆匆地扫了两眼,脸色就是一沉,“这就是你说的宗祠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