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宛宛往後瞄了一下。「融融的样子不太对劲,我们要先准备好,万一……我们一定要看好融融,不能让小威威变成孤儿,所以……不准哭!」她突然低喝。「你要让融融现在就崩溃吗?」
丁淘淘咬住下唇,硬是把在眼眶里滚动的水珠眨回去。
「坚强一点!融融现在就靠我们支撑她了,懂吗?」丁宛宛低声警告。「等一下你去陪在融融身边,我才好把老妈叫到一边告诉她实际的情况。」
丁淘淘还是紧咬著唇,不吭声地点点头。
丁宛宛这才慢慢转回去望著融融长叹。「看样子,这会是相当漫长的一天了!」
每一秒钟仿佛是一天,每一分钟就像是一年,每一个钟头几乎有一世纪之久,无情的时间撕扯著她们的希望;太阳西斜了,黑夜降临了,那盏小小的红灯却依然冷眼对著她们。
一杯又一杯的热咖啡温暖不了她们的心,无言的抚慰填补不了胸中的空洞,恐惧无助弥漫在四周,融融的眼神越来越呆滞,甚至当手术室上方的灯好不容易终於熄灭时,她反而满眼的困惑,即使大夫从手术室出来站到她面前,她也只是傻傻地仰头看著他。
大夫先咧出一口白牙齿,挑出安慰的笑容。
「年轻身体好是他最大的本钱,而且,他的生命力够强韧,存活意志更是高得惊人,虽然伤得很重,刚开始我都以为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甚至我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手术最後。但是,现在我相信他会没事了!只要四十八小时之内没有出现合并症的话,他很快就可以离开加护病房了。」
「那是说他……他没事了?」丁宛宛首先惊喜地叫出来。「他不会死了?天哪!融融、融融,你……你听到没有?阿阳没事了,他没事了!他……他不会死了,他不会死了呀!」
邵萱噙著泪水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丁淘淘则直接给他哭出来。「我……我就说嘛!全家人除了小威威之外,就属他年纪最小,这种事怎麽可以让他抢著跑第一呢!」
但是,融融却依然茫然地望著大夫,大夫似乎很能体会她的心情,始终很有耐心地在那张疲惫的脸上维持著令人安心的抚慰笑容。
直到好一会儿後,融融才眨了眨眼,犹豫地问:「他……不会死了?」
「会,」大夫笑咪咪地说。「大概再过个四、五十年之後还是会死的,不过不是现在。」
融融抖了抖唇。「他……真的没事了?」
「当然有事,」大夫翻翻白眼。「伤得那麽重,不住上一、两个月的医院怎麽行!还有,出院後麻烦你看著他不要再跑到快车道上玩游戏了,这儿可不是让他闲著没事跑来度假的地方。」
融融又眨了眨眼,而後噗哧笑出来,同时泪水迅速溢满眸眶,接著,她再一次笑出声来,泪水跟著洒落。「他不会死了……」她低喃,而後笑得更放肆,泪水彷佛雨水般滂沱,同时猛然高举双手。「他不会死!他没事了、他没事了!」她仰著脸又哭又笑地大叫著。「他会活下去!他会活到变成奇怪的欧吉桑!」
从眼见向阳的身子被撞飞开始,这是她头一次掉下眼泪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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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夫所说的,向阳年轻体壮,正是他生命力最旺盛的阶段,所以,车祸手术过後一天,他就清醒过来了,不过,直到移到普通病房又过了两天後,他才有办法说出话来。
而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干嘛又跑去见他?」声音低弱,却还是坚持他生气的语调。
「对不起!」融融拂开垂落在他额前的刘海,而後温柔地抚拿他绑著绷带的额头。「我想,我是太贪心了。」她坦承,再也不想瞒骗他任何事了,这种险些生死两相隔的恐惧,经历一次就已经太多了。
向阳的眼神倏地转为困惑。「贪心?」
她收回手来改握住他的手。「我想,你早就知道了,杜翰是我高一时的初恋对象,当时我一直以为他不会对我这种女孩子有意思,没想到前些日子碰面时,他却告诉我其实他也喜欢我,而且直到现在依然如此。我不想骗你,当时我真的很高兴,我想,这是女人的虚荣心吧!」
她一手拉过椅子来坐下,然後两手握著他的手亲了一下。
「然而,那毕竟是我的初恋,感受总是比较特别,所以,即使我们并没有交往过,我依然觉得好像是我变了心,而他却专情到现在,教我有种欠了他点什麽的感觉,因此才会想要帮他一点忙,就当是回报他对我的心意。」
「你瞧!我就是这麽贪心,」她歉然地微笑。「即使那段感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即使我已经有一个至爱的丈夫,我依然希望能让那段初恋有个圆满的结束……唔!或者该说是我不想每次一见到他,心里就出现那种类似歉疚亏欠的感觉吧!」
向阳皱眉。「可是……可是在你帮他的过程当中,难道你……你不会……」
融融轻掩住他的嘴。「不!不要这样怀疑我,难道你没有过初恋吗?那种好喜欢好喜欢的感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