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难民顿时象开了锅的水一般,人声鼎沸,群情汹汹。各种谩骂传出:“猪,你们不过是一群猪!”
“狗娘养的,你们是狗娘养的!”
“都死了吧,免得丢你们祖宗的脸!”
“退退退,大敌当前,你们就知道退,还有一点儿羞耻没有?”
……
那旅帅恍若未觉,抱着死去的姑娘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姑娘大量的鲜血流出,染红了自己蓝色的上衣,染红了他的军服,然后流到地下。突然,他狂吼一声,声若狼嚎,跟着厉声叫道:“掌旗手,掌旗!”
身边的掌旗手迅速打开一面旗,红色旗面,黄色镶边,中间绣着一个黑色的篆体“杨”字。看来这位旅帅姓杨。
“好!通传兵,速传三位营长前来!”
猛听底下有人亢声回答:“一营营长魏松到!”“二营营长陈其远到!”“三营营长上官智到!”原来三位营长闻知有事,早赶到这里。
杨旅帅目眦欲裂,表情狰狞,看了三位营长一眼,接着嘶声大吼:“都有,脱帽——”
三个营的官兵立刻都摘下帽子来。
他嘴角剧烈抽搐了两下,慢慢渗出血来,“跪礼!”双手托着姑娘首先跪下来。底下瞬间跪下一片。
满场登时鸦雀无声,悲壮的气氛浓郁无比,堵得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抱着姑娘站起来,目光如猛鸷,凌厉地看着他的部属。“弟兄们,拔刀!”仓啷声响起,一片刀林出现,寒光闪闪,杀气凛凛。“从即刻开始,要么向前,要么身殉山阳城,318旅不退了,今后退过山阳城的只会是我们的尸首,不会是我们的生命,不!尸首也不会退过!让我们用血来洗刷作为军人的耻辱,不是敌人的血,就是自己的血!”
底下顿时象刮起一阵狂风,又像大海翻腾起了巨浪,无数请命死战的呼声怒吼不绝,让人深感震撼。
这是一支被极度激怒、悲愤填膺、杀意炽烈的队伍!
“全旅备战待命!”杨旅帅发出命令后,转又对一名身上背着特殊装置的士兵道:“传报师部,318旅决意全旅殉国,决不再后退一步!”陆云浩知道那装置叫通传器,类似地球上早期的报话机,操作人称为通传员。
一位官衔低于杨旅帅却高于营长的军官——副旅长同三位营长一起,小心拥着杨旅帅走下高台向右前方走去。
陆云浩掐动灵诀隐了身形跟上。
进了一座大屋子,杨旅帅呆呆看着怀里的姑娘,一声不语,面容极度扭曲,旁边的副旅长不断小声劝慰。
终于,他涩声开口道:“厚葬,竖碑!”早有两个士兵急趋过来,将姑娘的尸体小心接过,托着去了。
杨旅帅眼睛望着门口良久,才回过头,牙齿缝里挤出冰冷的声音道:“不管来敌多少,化山阳城为他们的坟墓!”
陆云浩眉头一皱,暗暗摇头,这绝不是对敌良策。
这时就见上官智出言道:“杨帅,卑职有个想法不知可堪一用?”
这个上官智显然在杨旅帅心中极具分量,闻言忙客气一笑,“上官老弟,你太客气了,请讲。”
“杨帅请看,”上官智指着桌案上的地图道:“去山阳城六十里有一个天然峡谷——试剑峡,长有八里,两侧崖壁高出,乱石遍布,是个伏击的好场所……”
“嗯,不过这么险要的地方,魑魅国小鬼子能视而不见吗?”
“我有八成把握。”上官智很有信心道:“跟着我们三十四军下来的是魑魅国成昆指挥的第六师团,参战以来从未遇过挫折,号称不败师团,师团长成昆自大狂妄,目无一切,丝毫不把我国军队瞧在眼里,曾做过以一孤立师团长驱进入我战略纵深的举动。扬言他一个师团可以击溃我五个军,我三十四军败退,他咬得极紧,毫无顾忌,已被胜利冲昏头脑,失去理智,不会很理会这样的非战略要地,再说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会迎头逆击。”
“好!”杨旅帅搓了一下手,“知道敌人的先头部队组成吗?”
上官智一招手,门口很快跑上一个难民打扮的人来。“报告营长、旅帅,敌人先头部队为两个营队,离我有一百里左右,离开他们主力部队有二百里左右。”
陆云浩不禁对这位上官智刮目相看。
“妈的,不败师团,一个师团打我五个军,老子今天三个营吃你两个营!”杨旅帅一拳打在桌案地图上。“命令——”他果断道:“全旅急行军,布伏试剑峡!”
三位营长应声而去。
两个营隐蔽在试剑峡两侧高地,一个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准备封出口,一部分准备封进口。
陆云浩一直随在杨旅帅身后,这时位于峡谷入口处。负责该处战事指挥的上官智营长一再请求杨旅帅退出一线,靠后指挥,他说什么也不允。
太阳偏西,敌人先头部队乘坐运兵车疾驶而来,胡乱向两侧高地放了几炮,就冲进了峡谷。
杨旅帅牙齿乱咬,“妈的,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