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比武的可是剑术大家天玄道长,他当然不能明着施展衡山剑法,也不便使出魔门绝技,干脆捡起自学的风雷剑法遮人耳目。反正这一门剑法讲究的是一个“快”字,与衡山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不怕被人揭穿老底。
天玄道长目光如炬。喃喃道:“竟是风雷剑法么?”这门剑法乃是岭南贺家的独门绝技,快捷凌厉有余,精妙狠辣之处却颇有缺憾,与华山剑法相比差了不止一筹,如何能胜过江明峰?但下一瞬间,脸色骤变,只见胡笑天弹指间竟刺出十八剑,每一剑都狠辣快准,简直非常人所能及也!
胡笑天胆敢使出这门二流剑法,自然是有所依仗。因为教授他快剑精要的乃是莫天风。要知道莫天风实乃“衡山七剑”中的剑术天才,号称“七大剑派第一快剑”,若非他纵情酒色,其成就当不可限量。胡笑天得其真传。单论快剑一项,在同辈当中敢夸口第一。
江明峰原以为胡笑天善守不善攻,不意对手剑速如此快捷,以他练剑多年的眼力,险些都看不清楚每一剑的真正落点。惊骇中足尖使力,全速后掠,边退边挥剑反击,企图利用自己擅长轻功的特点,与对手拉开足够的空间,伺机重新夺回主动权。但见人影翻飞。剑光来去,各式绝招层出不起,局面之精彩胜过方才十倍。
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竟然忘记了鼓掌喝彩,大街两侧针落可闻。
江明峰纵跃如飞,已经将华山派的独门轻功发挥到极致,但是胡笑天宛如跗骨之蛆,半步不落的紧紧追赶,剑尖所指,片刻不曾离开他身周要穴。先前拟好的策略竟全无用处。江明峰岂肯就此认输,求胜心切之下顾不得师门告诫,决意动用最强杀招扳平局面。急退当中陡然双臂一振,凌空一个筋斗,变成头下脚上。长剑连劈带刺,犹如飞龙探爪。每一击都是杀气严霜,以命搏命。
胡笑天曾听高青城提过,华山派有一门“游龙杀剑”的独门绝技,乃是模拟飞龙在天、大杀四方的秘传剑术,不到生死关头不会轻易使出。这时见江明峰情急拼命,不怒反喜,手腕轻轻一转,刺到半途的长剑回转上撩,当当连续封挡对手杀招,火星四溅。他的剑势由狂攻转化为严守,丝毫不觉勉强,凡是精通剑术者无不暗暗叫好。江明峰长剑落处,每每与胡笑天的要害部位差之毫厘,似乎随时都能一举奠定胜局,令对方失去战斗之力。但奇妙的是,胡笑天总是在间不容发之际或闪躲,或格挡,在他真正发力之前化解危机。
双剑交错,生死一线,众人都替胡笑天暗捏了一把冷汗。
江明峰明明与获胜只差一层窗户纸的距离,却始终无法如愿,几次三番之后心情焦躁,招式衔接转换时便略显生硬急促,露出了破绽。胡笑天手中剑光蓦地炸开,毫无征兆的由守转攻,剑尖指向,逼得江明峰不得不回剑拦阻。只见两人进退游走,剑气直冲云霄,纠缠当中忽然当的一声剧震,同时向后倒跃分开,按剑相对。
胡笑天微笑道:“华山剑法险峻独到,变化无穷,如游龙穿云不可捉摸,实在是令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江明峰脸色忽红忽白,狠狠瞪着镇定自若的对手,苦涩的道:“胡兄快剑如风,内力雄厚,善于捕捉战机,小弟不及也!日后有缘,小弟再向胡兄请教。”一阵劲风吹过,布屑纷飞,他右臂袖袍上竟出现了七个剑孔,也不知是何时被刺穿的。
“江明峰败了!”“江明峰败了!”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纵声大叫,叫声霎时传遍了长街,惊叹惋惜声连城一片。江明峰在“十大新秀”中位列第七,属于白道上风头最劲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今日败在一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剑下,出乎大众意料之外。有人脑筋转动得快,立即跳上快马奔往大城镇,要把此战的结果卖个好价钱。
江明峰回剑入鞘,向天玄道长拱手一礼,苦笑道:“天玄师伯,小侄败了。”
天玄道长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也不必太在意此事。”又温言安慰了几句,转向胡笑天道:“胡公子此战胜出,当无疑义。只是不晓得你可还有再战之力?”
胡笑天闻言一愣,肃容道:“莫非天玄掌门想要指点晚辈不成?”
天玄道长摇头笑道:“你误会了。我若不顾身份下场比试。岂不是以大压小。遭人诟病?我恒山派也是以剑术见长,难得今日以武会友,我欲遣门下弟子与你切磋一场,如何?”
胡笑天笑道:“掌门但有吩咐,胡某怎敢不从?请!”
天玄道长心中窃喜,淡淡道:“秦茂阳,出来吧!”
“是!”
话音落处,一条矫健的身影横空落入场中,只见他四肢修长,眉清目秀。身穿白色劲装,神态从容温和,乍看之下仿佛一名饱读诗书的秀才,没有半点赳赳武夫的气质。他目光清澈明亮。与胡笑天一触,微微笑道:“在下恒山秦茂阳!因见阁下剑法独到,不免见猎心喜,特向掌门提出比剑的要求,并非对胡兄有什么个人成见。胡兄若需时间恢复体力,秦某耐心等候便是。”
秦茂阳一亮相,四周的江湖人不免大叫起来:“恒山秦茂阳下场了!”“张兄,快回来!还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