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白rì,众目睽睽,阁下妄使轻功赶路,惊扰了百姓实在不妥,还请慎行。”
不杀和尚嚣张霸道惯了,如何听得进这逆耳忠言,怒道:“洒家纵横天下数十年,几时轮到你来教训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洒家滚出来!”
那人淡淡说道:“我不yù多事伤人,你且走开。”
不杀和尚勃然大怒,当即松开胡笑天,双拳开路直扑进林中,大叫道:“装神nòng鬼的家伙,你当洒家是吓大的吗?”话音未落,枯叶翻飞,一股烈烈生风的剑气矫若飞龙,朝他刺了过来。不杀和尚大呼小叫,双拳封闭格挡,敌住那无形剑气的来势,拳风与剑气相撞争锋,一时间地动山摇,树木断折。谁知以不杀和尚的本事竟然抵御不住剑气侵袭,不论他如何腾挪闪跃,依旧被bī得一步一步向后倒退,不知不觉中退出了树林。
胡笑天远观那剑气纵横,转换如意,不由倒chōu一口冷气,此人的剑法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究竟是哪一mén派的宗师现身人世?
剑气忽收,漫天枯叶缓缓飘落。
不杀和尚定定神,蓦然发现自己已经退回原位,不多一步,不少一步,登时面皮涨红,七窍生烟。他尚未与对手照面,就被毫无悬念的bī退,实乃毕生未曾遭遇的奇耻大辱。不杀和尚牛脾气发作,张口大喝,鼓足功力再次冲进林中。
那人轻叹道:“这又是何必呢?”
突然之间,剑气冲霄而起,哧哧有声,飘舞的枯叶但凡被剑气刺中,尽皆穿孔或者撕裂,威势更胜方才。不杀和尚仅仅多坚持了半刻钟,便狼狈万分的倒退出林,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七八个剑孔。
胡笑天目瞪口呆,黑道前十位的绝顶高手,竟被人家如小孩子般戏nòng,毫无招架之力?!这人的剑术岂不是到了独步天下的地步?
不杀和尚又是懊恼,又是惊惧,晓得自己的武功远不如对方,一味纠缠下去只能是自讨苦吃。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下抱拳道:“洒家乃关中道上的不杀和尚,敢问朋友姓甚名谁?今rì之辱,来rì必还!”
那人声音陡然转冷,道:“不杀和尚是么?名气不小,恶事做尽。你这恶僧再啰嗦,休怪我拔剑杀人,为民除害了。”话语一出,天地肃杀,比起剑气纵横之际更让人感到绝望。
不杀和尚但觉杀气当xiōng,寒máo倒立,若不服软退开,难免是血溅五步的下场!面对如此强者,以硬碰硬无疑乃是最愚蠢的举动,至于那些什么自欺欺人的场面话,还是不要多说为妙。不杀和尚识相的一低头,扯了胡笑天便走。
两人走到镇口,不杀和尚悻悻然先行离开不提。小镇规模不大,街道纵横两条,各商铺、酒店、当铺一目了然。镇上仅有一家医馆,名为“济世堂”,坐诊的大夫姓马,mén外贴着“济世救人,妙手回chūn”的对联。胡笑天急匆匆闯到堂上,叫道:“大夫,我家娘子不行了,快救命呀!”那马大夫四十多岁,养得白白胖胖,淡淡的扫了胡笑天一眼,道:“医馆之中,大叫大嚷成何体统?你家大人没教过你礼数吗?”胡笑天忙道:“因娘子病重,小生一时情急失态,还望大夫见谅。”马大夫神sè稍缓,问道:“你是读书人?”胡笑天道:“正是。”马大夫点点头,示意他把李玄儿放下,然后伸出手指搭了搭李玄儿的腕脉,眉心一皱,缓缓道:“你家娘子风寒入体,气血大亏,病情严重之极,若再晚来片刻便没救了。不过幸好遇上了我,”他竖起一根手指,接着道:“请公子先付足诊金,我才好开方下yào。”
胡笑天一愣,随即大怒,岂有医生不治病救人,反而讨要诊金的道理?若非李玄儿命悬一线,真想挥拳打他个五颜六sè!咬牙道:“诊金是多少?一两银子么?”马大夫摇摇头,一字字道:“一百两!”胡笑天失声道:“一百两?你是医生还是强盗?”马大夫脸sè一板,不快道:“yù救你娘子xìng命,需用百年老参和几味贵重yào材入yào。而百年老参本馆只有一株,十分珍贵。你救是不救?”
胡笑天浑身上下一mō索,连半两银子都没有。无奈之下探手进李玄儿怀中,也只找到二十余两碎银和几粒金豆,远不够支付诊金费用。
马大夫脸sè愈加难看,冷冷道:“既然没钱看病,烦请你把病人抬走,别死在我的医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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