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之轩听那前堂嘈杂纷乱,这还想着糟了,可别是“蓉儿”惹出什么祸来,一道黑影“轰”地从天而降,正挡住了他匿逃之路。仔细望去,那黑影竟是个魁梧汉子,身高体长,一脸的横肉。见他左手提着一小包裹,右手上持一把有半身长的宽背刀,随意搁在肩上。
石之轩“咦”了一声,寻思这人怎的如此眼熟,那人却朝他“呸”了一声,吼道:“晦气!好狗不挡道!”身影飞闪过来,便要向房内而去。
石之轩僵在那儿,不知状况。那人见他不躲,当是存心拦道,气骂道:“好!你也是这陆府之人么,那便一起杀了!”话不多说,提刀砍来。石之轩暗叫这是个什么事儿,刀风已然霍霍扑面,只得错步避后,嘴上传音道:“兄台误会,屋内有……”
“你奶奶的,老子管你什么误会,吃这一刀再说!”那汉子一把长刀舞得水银泄地般,光影飞散,锋芒迫目。虽然脑筋有些不对劲,此般手上造诣也让石之轩暗赞了声。
屋内三人破窗而出时,这边厢二位已然打得不亦乐乎。
陆敬斋听得方才府上抓贼声,正自心急如焚,那金丹事关重大,怎容有失,当即喝道:“你二人谁偷了贫道金丹?”
“他!”汉子放声吼道,又一刀劈退了石之轩,迅速反身而去。石之轩一愣,暗想你倒是机灵,指向汉子手上喝道:“看他手里!”
陆敬斋定睛瞧清了汉子手里拿着何物,眯眼一笑,说道:“原来是你。”这便要上前追拿。欧玉却在一旁拦住,笑嘻嘻说道:“世伯放心,他决计逃不出陆府。”说罢也不解释,又望向了石之轩,点头招呼:“石兄你好。”
石之轩心里暗叹有时间真该去买张人皮面具,硬着头皮回笑道:“欧兄你好。”
欧玉既说了此人逃不出去,陆敬斋信得过他的手段,稳下心来,转望向石之轩疑问道:“贤侄,这位是?”欧玉微微一笑,透着邪魅味儿,听他柔声道:“禀世伯,这位公子便是花间派慕侯的高足,石之轩,石师兄。”
陆敬斋不知他与石之轩有何过节,反疑心此人今日也是为金丹而来,面作和悦,慈祥笑道:“原来是慕然的弟子,老夫与花侯倒是有几分的交情,称呼之轩你一声贤侄不为过吧?”
石之轩见欧玉笑眯眯模样。竟似对自己废他武功毫无恨意,心下疑惑不解,还是对陆敬斋恭谨回礼:“世伯客气。小侄此次前来是代师尊向世伯您祝寿……”
欧玉笑问道:“石兄在此多久了?”
他说的“此”自然是指此处窗下,石之轩哪会回他,故作解释道:“之轩方才正好看见欧兄入席,还想着与欧兄打个招呼,只是陪着陆修文公子,一时不得脱身。”
听他说出儿子名字,陆敬斋信了大半,笑呵呵回道:“是修文这孩子不懂事,贤侄客气,恕老夫怠慢了。”石之轩“哎”了声,道:“哪里,之轩与陆兄一见……”
“嘭!”一声闷响打断了石之轩絮絮叨叨。
三人望向地上,赫然是方才那盗宝汉子,见他躺在地上,嘴角,胸口,手掌各处鲜血流淌不绝,那把长刀断得只剩了一节,模样甚是凄惨。
石之轩反而转身看去。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昂首傲立,此人身子修长,竟还高过石之轩一头,他卷发弯鼻,眸子里闪着幽幽蓝芒,双唇薄如刀削,竟是个西域胡人。他着一身武士劲服,双臂袒露,筋肉结实得吓人,看也不看石之轩,眼高过顶,傲慢异常。
“曲傲兄无恙吧。”身后欧玉询问传来。虽是询问,但他的语气相当肯定,显对这胡人充满信心。
石之轩心里暗叹:“你真是什么人都能找来。”
忽的听陆敬斋一声惊呼:“金丹呢?金丹呢?”
石之轩回身看去,陆敬斋竟一手抓起高他不知多少的魁梧汉子,欧玉也是一脸讶然。那包袱被人打开,内里空空如也。汉子哈哈大笑,也笑得惨然,听他断续道:“我……不是……说了……他偷的……”二人立时目光移向石之轩。
石之轩从容摊开双手,笑道:“世伯若是不信,大可来搜,小侄不会介意。”
陆敬斋双目密得只剩一条缝,上下打量石之轩片刻,听他道:“呵呵,老夫怎会不信任贤侄。”石之轩暗呼侥幸,好在没对那劳什子金丹起了兴趣。因方才陆敬斋目光锁住他时,甚至能感觉一道若有似无的怪异气机于他全身流转。这等功力,真如陆修文所讲,超凡入圣。
那欧玉忽的俯身于陆敬斋耳旁,不知低语了何事,陆敬斋望向石之轩的眼神有变。
廊中走来三人,当先的正是陆府少爷陆修文,随他而至的是王通兄弟二人。陆修文见了场中情景,顿时不解道:“父亲,这是……”石之轩正愁没有机会溜开,这哪肯放过,当即走上前,边道:“陆兄,让在下说与你听。”却走不了两三步,眼前一晃,那曲傲连同另一人拦住了他。
身后陆敬斋笑声至来:“石贤侄还是先留下吧,待老夫略尽了地主之宜。”陆修文听父亲说话古怪难懂,当即回道:“什么石兄,父亲,这位是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