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晚风渐起,石之轩面上袭来丝丝凉意,回身遥望夕阳余晖照耀下的天魔宫,心中不由升起一阵乏味无趣感。这便是圣门大会?
话说日间慕然对高阿那肱的动手动脚忍无可忍,抛下一句“为师去去就来”迅速溜进天魔宫去,留下自己独自应付灭情师徒这两只“猛兽”。当他高师伯边摸着他的手边说“师侄长得真俊有几分然弟当年神采”云云,石之轩终于有了自己是圣门这一代第一美男子的觉悟。惜哉,是被个男人欣赏。
那也就罢了。偏偏他那个席应师弟瞧见师尊这么喜欢自己,眼里立刻怨毒、嫉妒、愤恨、贪慕交织。天可怜见,身为灭情道“杰出”传人,他嫉妒自己的“美貌”还好理解,那个“贪慕”的欲火是什么啊?
石之轩边愤愤慕然丢下自个边含糊应付高阿那肱,脑袋飞速转念如何脱身。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石之轩一想到那位“高人”二话不说抓起高阿那肱往魔宫走去的“潇洒神姿”,敬佩得不行不行地,朝身边闷头玩弄那把金算盘的安隆道:“安隆,那人是你门的辅宗主吗?”
安隆听见石之轩问话,停下手中活儿,抬头憨笑道:“石大哥,安隆没有见过辅师伯。”
石之轩点头。也是,你师父与你师伯一南一北,老死不相往来,无怪你不认得。不过那个瘦小老头既能将“天君”高阿那肱整得服服帖帖,圣门之中自己没有见过的,除了青岚的师傅谐羽道人,便只有那位“南财神”了。
为何就不能是邪帝、魔师呢?一来,慕然与赵德言均有说过他们二位向来是不参与这个大会的;二来,这二位的形象已被少年石之轩想得要多高大有多高大,老头子虽强悍,也是八竿子对不上号的。
石之轩叹口气坐下道:“唉,究竟还要等多久?”
安隆笑道:“石大哥有所不知了。天魔宫历来只许两派六道十六位宗主、副宗主进入,我们这些下辈弟子是进不去的。至于他们在里头商议什么,安隆想,无非就是我圣门过去十年的状况,武林黑道白道之争,商议天魔策的归属之类。”
石之轩失笑道:“不就是昨天,今天,明天嘛,这么个会也要一天的时间?说起来,我弱弱也是花间派副宗主,他也没和我提啊?”
安隆明白石之轩嘴里那个“他”就是花间派现任宗主慕然,奇道:“慕师叔没有说吗?”
石之轩侧头道:“什么?”
安隆道:“今天也是我们二代弟子之间切磋的日子。如果我们当中有人死了,那便证明此宗不配拥有天魔策。”
林间“呼”的一阵风吹过,一片寂静。
“……是吗?”石之轩心下大汗,可恶慕然,“你们八个小的打”?说的轻巧,居然不讲要一直打到死。当下不动神色道:“那么,怎么没人来找我们?”
安隆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珠,边道:“可能是我与石大哥一起,旁人便道我们是在切磋了吧。”
“……”这也能?石之轩嗯啊点头,暗想如果这么混过去也是蛮爽的。至于先前慕然给他定的种种“指标”,此刻他才懒得理会。补天阁没来,剩下有天魔策的便是……祝玉妍啊~
没准人没找到,就被其他门派的“师兄弟”以花间派人单势弱为由群殴了。
林间忽的一声晃动,石之轩与安隆迅速起身。
片刻,一人从树后显现,踉跄跌到二人身前,双手撑地,“哇”地一声吐出大滩黑血。这般撑了片刻,那人胸口急剧起伏,又痛苦咳嗽起来。声音沙哑异常,又伴有呼吸不畅的抽气,显是肺部受了重击。
那人紫衣束发,长得邪异阴柔,不正是灭情道席应是谁。
石之轩原想是有人找上门来要书,本着既来之则安之,打不过给他便是,反正是放在慕然那里。也不怕他。谁料找是找来了,竟是个被人打得。石之轩心下一奇,他灭情道无天魔策在手,谁会平白看不顺眼?难道是阴癸那帮娘们气人家抢了她们生意?
席应缓了片刻,苍白脸上涌上一层淡淡紫色,方要抬头说话,却见一方白色手帕送到了自己面前。席应诧异瞧去,竟是他!
石之轩半俯下身,伸手平静道:“擦擦吧。”
席应似被击中要处般周身一紧,狼狈往后飞移五步,冷冷盯着石之轩半晌。
安隆一旁失声讥笑:“我说席师兄,你都伤成这般了,我石大哥是不屑伤你的。这般胆怯,平的丢了高师伯‘天君’名号。”
席应脸上一沉,似是想到什么恨处,咬牙道:“不用。我席应不需要任何怜悯!”
石之轩摇头一叹。他声音本就悦耳,这声叹息听到席应耳里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仿佛内心被一只无形的手触碰一般,浑身难受。
石之轩心想都伤成这样了,装的哪门子的逼,脸色漠然道:“不是怜悯你,只是我不喜看见秽物罢了。你若无事,还是滚去疗伤吧。”
席应听罢愕然愣住,似是没料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随即脸上恼红,重重一哼,迅速转身离去。
安